春晓手里捏着小木鱼,几次想要举起来对准卢正宁,但还是忍住了,自己并不是要成为随意杀人的人,只要用对了方法,何必杀人犯险?

卢正宁向前扑,她向后退,一直退到灯火最亮处,眼瞅着卢正宁的手伸过来,春晓没再躲,掀起面纱的一刹,卢正宁那满脸的兴奋就变作了惊诧,“你,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撄”

就见昔日美人脸上红肿流水,一双眼睛更是肿的眯成条缝,下嘴唇也如同泡大的海参,可把卢正宁吓了一跳。

春晓冷着嗓子道:“看够了么?莫不是宁大爷喜欢这张脸?”说罢向他迈了一步。

卢正宁紧着后退,脸向一旁偏过去,先是问:“你真是龚三儿盛宠的那丫头?”后又怒道:“倒是好手段,倒尽爷的胃口,赶紧戴上戴上!”

春晓也不和他辩解,伸手用面纱罩住脸偿。

卢正宁看不见叫人作呕的脸稍稍缓了口气,只把眼睛往春晓身上瞄,心想:美人之所以美,不仅容貌出众,身段也该是极风流,但见春晓纤柔曼妙,心思动了动,轻佻道:“身上染了疹子没有?”

春晓哪里会觉得这是关心,分明是下作心思,暗暗着恼,拢住衣裳偏过身子,冷声道:“全身发疹,还能分出地方吗?”

卢正宁想想也是,但到底不甘心到手的美人不能温香软玉一番,便道:“那可不一定,还是验一验的好。”

春晓一时慌了,退到桌边,咬牙道:“总归是落到你手里,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如何?宁大爷若是一点念想都不想留就亲眼看一看吧。”

卢正宁的手顿住,这话正说到他心坎上了,之所以对春晓念念不忘,还不是当初船上窗子半掩露了一点惊艳的容貌,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勾的心魂都飞了去,一旦被破坏,那便不仅仅是遗憾,而是懊恼。

想到这,他收回手,深深看了眼春晓的腰儿,啧啧道:“你是不了解爷,多少刚烈女子在爷手里被调教的服服帖帖,爷好的就是这口,行了,收起你的鬼心思,明儿叫郎中来给你看看,你歇着吧。”说罢鼻腔里怪里怪气的哼着转身去了。

房门一旦合上,春晓缓缓松开这口气,可随即门又开了,她骇然失色,幸亏戴着面纱遮掩了去。卢正宁邪佞的笑着,伸手从旁边拉个丫头出来,一把推进去,“这个叫思岚的是个贤惠的,没进门就知道向着爷,爷好话说了一箩筐才从老太太手里要了出来,如今你们主仆见面该高兴了吧,那还一处呆着,正好你用的也顺手。”

思岚嗫嚅着发白的唇角,两只手在胸前摆着,“不,不,大爷……”

“少他妈磨叽,滚进去!”卢正宁一把将思岚推进屋子,伸手把门关上。

春晓惊恐的看着思岚,思岚比她更惊恐不安,扑通跪到地上,跪行着向春晓爬过去,仰着脸儿哭道:“姑娘,姑娘救我,救救我吧,他,他是恶鬼……您救我,只要你肯救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春晓躲开思岚伸过来的手,惊疑不定的看着痛哭流涕的思岚,“你不是爱慕卢正宁么?你不是自愿和他在一处么?怎么?……”

“我,我早前是……是想他比后街的秀才气派许多,想着在高门做妾比过在寒门做妻,那日,就是三爷做寿那日,我无意中遇到宁大爷,他人和和气气的向我打听茜姑娘的事,我一时迷住,不知不觉说了许多,事后惊醒,便拔了他头上的簪子当后路。”思岚抽泣着与春晓说起前因,又道:“前儿我娘逼着我答应那老秀才的婚事,我一时心里不郁,便回了府里躲清静,听人说起闹鬼的事,心里犯了合计,府里鬼祟的人不少,大房那边的几个姨太太哪个私下里没点隐晦,可我一下想到的是红绫,几个月来,红绫早早关门闭户,不让丫头值夜,独个关在里头不知做什么,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瞅着稀奇,闹鬼的事指不定就是她搞出来的。”

“然后你把你的猜想告诉了卢正宁?”春晓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是的。”思岚否定道:“当初红绫拿我当猴耍,又威胁利用我,让我生不如死,这个仇我不能不报,当时也想着,即便闹鬼与红绫无关也要让她惹一身***。于是晚些时候便溜去了她的院子,却是正见着猫不猫鬼不鬼的东西匍匐着从屋子后窗爬出来,您没瞅见,轻巧的几下就上了房,再一会儿便是影儿都没了,我怕认错人,还亲自进了红绫屋子探看,找出了木塑的神像和一个扎了许多针在上面的人偶,我寻思,这些就够红绫受的了,便把东西兜着去见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