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说今年院生里有个叫梨园的人特别厉害,而且还没有指导老师,森下九段就惦记上了。闻名不如见面,他决定还是要亲眼看看她的比赛对局,要真是个好苗子,那必定要抢到手!

所以幼狮赛第一天预赛,森下九段赶在比赛前就来了棋院,却没想到有人和他来得一样早。

绪方精次,塔矢行洋门下目前成就最高的棋手,名人、十段、小棋圣三个头衔的持有者。

森下九段曾在头衔战中和这个年轻人数次交锋,和塔矢行洋大气十足的棋风不同,他的棋处处透着缜密的算计,锋芒毕露,是个十足可怕的对手。

今天棋院的对局安排除了幼狮赛外,并没有大手合或头衔战比赛,绪方精次这个时候来这里,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思绪斗转,森下九段笑着说,“啊,绪方名人,真是巧呢。”

绪方精次扶了扶眼镜,同样笑得人畜无害,“是挺巧,只是不知道森下九段怎么会有兴趣来看幼狮赛?”

幼狮赛对大多数职业棋手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因为它存在的目的主要在于为年轻棋手们提供一个交流锻炼的平台。参赛的棋手有一半是院生,年轻的职业棋手中棋力高能看的也就那么几个,真说有点看头,那也要等到半决赛或者决赛的对局了。

森下九段不动声色,“绪方名人不也来了吗?”

两只狐狸都猜到了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彼此交换了一个火花十足的眼神。

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响起一道中年男人惊讶的声音,“……绪方老师,森下老师?!”

两人停止对视,朝来人的方向看去。

绪方精次笑笑说,“啊,天野桑,早上好。”

森下九段也笑着点了点头,“天野桑是来做幼狮赛采访报道的吧?”

一身橘色西装,有些中年发福的报社记者天野扶着挂在胸口的相机,一边喘着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啊,是啊,车子在路上遇到了一起小车祸耽搁了点时间,这都赶不上幼狮赛的开幕仪式了。”

“车祸?天野桑没事吧?”森下九段关心地问。

天野赶紧摇摇头,“没事没事,是前面一段路有两辆车追尾,所以堵了一会儿。”

说着他看了看森下九段,又看了看绪方精次,笑着问,“绪方老师和森下老师都是来看幼狮赛比赛的吗?也是,塔矢四段可是绪方老师的同门后辈,森下老师门下弟子进藤三段和和谷二段,他们都是这次幼狮赛夺冠的热门棋手呢。”

两人笑笑没有接话。

绪方精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我们还是快上去吧,比赛恐怕快要开始了。”

“啊!比赛!”天野一拍脑门:被这么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

三个人刚出电梯,就听见对局室里传出宣布比赛正式开始的声音,不由得加快步伐。

……

为了尽可能起到磨练年轻棋手棋力的效果,幼狮赛第一回合的比赛,分别由十六位院生一一对上十六位年轻职业棋手,具体对手随机抽签决定的。

按照指示找到位置,落座后,她的对手真柴二段也走过来坐下了,梨园千夏抬头看了过去。那人一头卷翘的橘色头发,掉三角的眉眼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阴沉感。

梨园千夏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老实说来这个世界也有几个月了,身边看到的都是俊男美女,突然看到这么一个颜值平均线以下的人……还觉得挺神奇!

她这反应被真柴充看在眼里,他以为这个叫梨园的院生是第一次和职业棋手对局,被吓到了,顿时有些得意地松了松领带,“嗯哼!”

随即想到刚刚远远地在人群里看见她和进藤、和谷、伊角他们很熟的样子,脸色又沉了下来,他瞟了梨园千夏一眼,“院生?以前没见过你,第一次参加幼狮赛吧?”

梨园千夏眨眨眼,“……”这,是又被鄙视了?

她是没说话,旁边一群一见梨园千夏落座就围上来的院生小朋友们不干了,纷纷眼神不善地盯着真柴充。尤其是化身铁杆粉丝的今井当即冷哼一声,“梨园桑的确是第一次参加幼狮赛,但他肯定比你厉害多了!”

此话得到围观的院生小朋友们一致点头赞同。

真柴充瞟了他们一眼,嗤笑一声,“哈哈,是你们认为的厉害吧?一个女人而已,能厉害到哪里去?今天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是职业棋手!”

“你——”今井气得脸都红了,正打算撸袖子跟他打一架,被梨园千夏冷冷地看了一眼,这才忍了下来。

有些人明明没什么本事,却总喜欢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梨园千夏根本没把这个叫真柴的二段棋手放在心上,所以被他挑衅倒也没多生气,直到他说出那句侮辱女人的话。

梨园千夏笑了笑,“呵呵,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是院生吧!”

对她脾气已经有些了解了的院生们下意识地抖了抖,默默后退两步。原本还因为真柴充的话而愤愤不平的人,纷纷对他投去同情的目光,随即眼神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