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丈隐田、一体纳粮顺利的在全县推广。由于清查出了大量“诡寄”的隐田,征粮的基数远大于户房鱼鳞册的数量,八千石粮食的任务轻轻松松就完成了,琼州营自己囤积下来的粮食却达到了两万三千多石,可见民间逃避纳粮猖獗到了何种地步。

“以一两一石的官价计算,即使我们再交八千两的辽饷,还是稳赚不赔。”刘全噼里啪啦打了一番算盘,对夏天南报账。按临高的行情推断,将来一体纳粮推广到儋州和澄迈,每年囤积五六万石粮食问题不大。

夏天南点点头。因为琼州营只收粮食,折银和徭役全部减免,导致辽饷只能自己垫付,看上去有些不划算,但是从长远来看,却是极其必要的。明末即将天下大乱,粮食才是重中之重,兵荒马乱的时候,银子不能当饭吃。尤其对有着天下制霸野心的琼州营来说,粮食远比银子更重要,有了粮食才能容纳更多的人口,养更多的军队。

只不过这样一来,资金的压力就更大了。目前天南商行名下赚钱的买卖仍然是棉布和烧酒,其余的都是只出不进的工厂,尤其是海军,更是个烧钱的大户。光是武毅级战舰的造价就要一万多两银子,建造中的千吨级战舰造价将近三万两,差不多是两个临高县一年赋税的总和。

要是海贸能做起来就好了,这样一来资金的问题就迎刃而解。可惜前往日本的航线绕不开郑芝龙和荷兰人、刘香,南洋那边又有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盘踞,不敲掉这些拦路虎,海贸就无法顺利开展。

看来还是要早日干掉刘香、郑芝龙这些人啊,夏天南想。

不过眼下还是先要做好包揽赋税的事情要紧。夏天南叫来钱有余,吩咐道:“你给我拟一封书信,分别送往澄迈和儋州,叫刘则忠和韦伯成来临高一趟,商议税赋之事。”

钱有余一滞,按常理来说,一名参将召唤两名知县来议事,简直匪夷所思,但在琼州,却又再正常不过了。他定了定神,立刻提笔写了两封书信,信中的言辞却比夏天南的说法客气的多,请两人拨冗前来,共议税赋大事。

其实言辞再如何客气,也掩盖不了堂堂父母官被武官啪啪打脸的事实,不过这样多少能够让他们保留一丝颜面。

几日后,刘则忠和韦伯成前后脚来到临高。

夏天南也不客套,直奔主题:“今日请二位前来,就是为了税赋之事。可能你们也听说了,我已经得到知府首肯,包揽三县税赋。如今临高的正粮和辽饷已经基本征缴到位,八千石粮食和八千两辽饷不日将起运,现在就看儋州和澄迈的了。”

刘则忠经过县城被破一事,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听了这话后连连点头:“将军此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既为朝廷征足税赋,又免去我等征粮之苦,本官鼎力支持。”

韦伯成暗中叹息,澄迈的事情他也听说了,琼州营这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作风,谁都招架不住,刘则忠前倨后恭,也是有苦难言啊。他本来就不愿得罪夏天南,既然刘则忠都这么表态了,他也无话可说,当即表示支持琼州营包揽税赋之举。

“很好,有二位大人的支持,相信澄迈和儋州两县的税赋收缴也会很顺利。不瞒二位,以往按户房的鱼鳞册征粮,不仅难以收足,而且大头都让那些奸猾胥吏和粮差们得了去,县衙所得十不存一。按临高这次的经验,不仅绕过了那些户房胥吏,而且挖出了大量诡寄的隐田,完成夏税秋粮轻而易举……”

两人虽然心中暗恨琼州营以武欺文,但这话却说到了他们心坎上,哪一县的知县每年不是为了夏税、秋粮伤脑筋,最后还要向那些奸猾小吏、地方豪强低头,才能完成任务。

“而清丈隐田、官绅一体纳粮的恶人由我琼州营来做,二位只需作壁上观,完成了税赋,考绩方面也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