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太妃寿辰家宴结束,各皇室宗亲都出宫各自归府,敬事房太监刘长安端来了绿头牌请皇上翻牌子。

“万岁爷,新晋妃嫔的绿头牌都已做好,只是今日贞嫔被册为贞妃,敬事房来不及赶制,请皇上赎罪!”刘长安恭恭敬敬的递上盘子。

奕詝酒过三巡,惬意的倚在龙椅上,扫了一眼盘子里的绿头牌,别的他都没看见,只看见了“贞嫔钮祜禄氏”,不由一笑,良慎,你终究是朕的!

可恰恰在他抬手刚刚要翻过这牌子时,安德海一路小跑着闯了进来,大声呼喊着:“皇上!皇上!”

“小畜生!越发没规矩了!皇上跟前大呼小叫什么?”曹德寿提着小安子的耳朵教训起来。

“公公手上轻些!奴才有要事禀报!”安德海跪地磕头急急说道。

“何事?”奕詝放下了翻牌子的手,问道。

“皇上教奴才关照钟粹宫,奴才一刻不敢怠慢!约莫一个时辰前,钟粹宫传了太医,奴才问了,说是贞妃娘娘病了!”

“病了?”奕詝闻言一惊,“后晌还好好的,得了什么病?”

“奴才打听了,太医说是飞絮病!只因后晌娘娘在戏台上,着了柳絮,这才发起病来!”

“飞絮病……”奕詝心中一沉,面色冷峻如霜,也不等曹德寿传轿撵,快步走了出去。

曹德寿一看不好,忙同小安子说了一句:“摆驾钟粹宫!”便一路小跑着随皇上而去。

钟粹宫,已由刚刚的乱作一团恢复了正常,佟太医还在斟酌着药方,常青双眉紧锁,这个节骨眼儿,正是皇上宠幸新妃的关键时刻,主子却病了,这可如何是好。

金铃子想想之前主子让她看柳树何时飞絮,眼下这才知道究竟是为何。看到主子受罪,不由哭了起来。

养心殿离钟粹宫这条路并不近,可奕詝却走得极快,落下曹德寿一众人好长一段距离,片刻,便到了钟粹宫。

奕詝越过一层又一层跪下请安的人,径直走到良慎的床前,一把拉开落下的帷帐,却看见良慎脸上遮着丝帕,无力的倚在那里,小脸儿蜡黄,全无白天戏台一曲的惊艳!

“脸怎么了?”奕詝已心急如焚,伸手就要扯她脸上的帕子,却被她躲了过去。

“皇上别看!”说完这句,良慎便剧烈咳嗽起来,疼的奕詝忙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足足咳了好一阵子才平复过来。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奕詝饱满的额头已急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太医!给朕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