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瑾得知牛皮纸袋里装的是她要的东西后,她的心整个跳到了嗓子眼上,就连手指也开始变得颤抖。

他是没有拆开看过,但是他问过蓝子龙,知道了答案。

在她看时,他开始抽烟,一支接着一支。

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浓郁刺喉的烟味,一片烟雾缭绕。

作为抽烟的人觉得没什么,作为二手烟的呼吸者来说就会很难受。

郝瑾忍不住地咳了起来,慕容凛听到她剧烈的咳嗽声后,打开了车窗。

山顶的风很大,很快,烟味就被吹散了。

当他再次迎上她的眼眸时,只见她的那双小狗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晶莹透亮的泪水,是难过,更多的是梨花带雨的泪水。

他扬起手,像往常一样,带着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

只是,这次,他还多了一个动作,摸着的同时还把她的脑袋放到了肩膀上。

他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头发,脸颊轻抚着她的头发,手指揉捻着她的肩膀,这个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让她哭个够。

他们从认识到同居,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她表面上一副天然呆的样子,但是他很清楚,实际上在她小绵羊的外衣下有一颗无比坚硬的心,像铁心一样,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柔弱无力。

他所认识的郝瑾是一个不爱哭的女生,就算受伤流血了也没见她哭过,而见她哭的几次都是因为郝凡。

他懂那种感觉,失去唯一亲人所带来的嗜心嗜骨的痛,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每当想起时,午夜梦回时,都能感受到撕心裂肺,就连呼吸也会痛。

后悔,在拥有时没有珍惜,懊恼,在活着时没有保护好……

郝瑾咬着唇瓣,“老师……”

她哭得无声无息,至少他没有听到她的哭声。

可是她一抬起头来,脸脏的像从垃圾堆捡来的小狗一样。

双眼哭得红红的,泪水和鼻水全部粘在一起,他侧眸瞟了一眼肩部,上面有不明的粘液物体正沾在上面。

他从西装外套里拿出手帕交到了她的手上,毫无血色的上唇,再看下唇,已经被她咬得又红又肿,“今天就破例允许你违规一次!”

他脱掉了西装外套,衬衫领口本来只解开了一颗纽扣,这会儿因为燥热,他又解开了两颗纽扣,解开袖口,撩了起来。

郝瑾崩溃地开门,冲了出去。

慕容凛一怔,看着手帕落在车椅上,伸手捡了起来。

车门向上扬起,他走下车,只见他的郝同学正蹲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像是疯了一样地扯着草,拔着草。

“啊……”

郝瑾无力地倒在草地上,嘤嘤嘤地低泣着,伤心欲绝,不停地用头撞着地。

慕容凛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伸手挡在了她一直在撞的地方,再撞时,她的额头就是撞在他的手心上。

就算是草地,也会有石子,像她这样撞下去,不撞傻,额头也会受伤。

他不想她受伤。

“老师……我好难受……”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哭腔,泣不成声,她紧咬着唇瓣,强忍着那股酸涩和心如刀割的剧痛。

在生意上,他和郝凡没有来往,但是有听说过他,是个老好人。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人也都是自私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欧阳晨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一条路。

但也给自己选了条死路!

“我帮你宰了欧阳晨,你想要他的胳膊还是腿?!”

“……”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爸爸活过来,一切都回到从前。

宰了欧阳晨,卸了他的胳膊,腿,她的爸爸就能活过来吗?!

可能吗?

不可能!

……

夏天的夜,闷热,虫鸣声丝丝入耳。

卫浴间里,慕容凛正蹲坐在浴缸前,手中的毛巾轻轻地擦洗着郝同学的身子。

老师在给学生洗澡,按理说,学生应该是一脸享受舒服的样子,可是他家郝同学脸黑的像锅底,眼神里满满的全是忧郁。

慕容凛想要逗她笑,故意去碰她的敏感点,结果,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给爷笑一个!”

“……”郝同学面无表情地抬眸。

某男用手扯起她的嘴角扬起,蹙起眉,“这个笑太丑了。”

“……”她黯然地垂下眸,不再看他,现在,她没有给他笑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心的笑了。

慕容凛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心知她还在为她爸爸的事情伤神,从他把她抱回车上到回家,一言不发,任由他摆布。

他已经说了帮她宰了欧阳晨,她想要他的胳膊还是腿……

她没有任何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