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还请您在此稍等片刻,大夫即刻就来。”

随着齐文风深夜前来叶阳府的经过易容的羽菲,看着齐文风恭敬地退下,并随手关上了这间布满了各种药膳味道屋子的小门,心里产生了丝怀疑。

“音儿,这是哪里,为何屋子里尽是各种药的味道?”

虽然齐文风说墨奇替她找来了大夫,可这间屋子里的浓重的药理气息,可不像是临时准备的,反倒更像是间长期准备着各种药膳的屋子。

“小姐,音儿也不知。”

云音自发现齐文风带着羽菲往这人烟稀少的后院而走,便知晓她们所前往的是被府里归为禁地的内院,虽然云音也从未进过内院,可据她这几年的探查来看,这内院里恐怕是住着一位比叶阳族的长老们身份更为尊贵的人。

如果放在云音身份没有暴露,主上没有出现时,云音一定会想着法子阻止羽菲去这内院。

可云音却是得到了云亦尘的指示,无论叶阳墨奇做什么,她都不必阻止,只要保护好小姐便可。

如此一想,云音便猜想到,看来云护法是早就知道今夜之事了,那么自己便不能违背了云护法的指示,虽然此时云音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在回答羽菲的问话时,她的表情和语气却没露出一丝破绽。

“墨奇,你太让姑母失望了。”

就在羽菲打量这间四处皆溢着药味,且烛火昏暗的仅十几平的屋子时,不知从这间屋子的哪个方位,传来了一道疲惫却不失威严的柔和嗓音。

真是矛盾的声音,那么威严,却又能听出其中的温和,可以想见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必不是普通人。

“姑母,墨奇知错了,还请您保重身体!”

就在羽菲举步,准备带着音儿离开这间屋子时,却意外地听到了那个她避之不及的男子的声音——叶阳墨奇。

屋子另一方的人是叶阳墨奇,还有他的姑母?那个被浮云山里,心心念念都记挂着的她的荆勤终生所爱的妇人?

为什么她会被请到这里,还这么“凑巧”地听到了墨奇与她姑母的对话?

羽菲的步子一停下,扶着身体尚未复原,且视力不佳的她的音儿,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音儿悄悄抬起头打量了羽菲一眼,不知这会面无表情的她在想什么,是要离开还是准备留下?

“墨奇,看来就算你利用浮云堡那晚的事,欺骗苏羽菲说轻薄了她,她也不会因此而站在你这边啊。”

“姑母?”

本以为这件事早就翻篇的墨奇,站在珠帘后,困惑地抬头,不知为何今晚姑母又要提及此事。

房间的另一边,同样听到此事的羽菲,顿时如五雷轰顶般,瞬间僵化,再也动弹不得!

而不知此事的云音,也是惊得条件反射地抬头,瞅了瞅羽菲,再看了看传出声音的方向,一时间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也不知该做何反应才是合适的了。

“墨奇,我让你接近苏羽菲,博她好感,赢取她的信任,进而达到获取‘天龙之子’讯息之事。”

“你赠她易容古籍,在陵墓时故意受伤,安插府里暗卫监视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几次公然维护她,那晚更是替三当家那个匪贼担了轻薄她的罪名,这些我都姑且不论。”

身体不适的叶阳菁连,边抚着气闷的胸口,边一口气将墨奇对羽菲所做之事给陈述出来,只是越讲到最后,墨奇脸上的血色便愈加退去。

这些,皆是他极力想忘却,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虽然墨奇从不后悔当日所做之事,与对羽菲用计,只是当被叶阳菁连如此分析出来时,墨奇心底仍是隐隐作痛。

为了他们叶阳族,他对羽菲用计太多,欺骗太多,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坐在珠帘后,隐隐可见墨奇受伤神色与迟疑举动的叶阳菁连,眼神一顿,但只眨眼间,她便继续了下去。

“墨奇,这次关于苏羽菲的案子,你不能再插手了,就算她肯轻信于你,那个人也会对你产生怀疑,熟轻熟重,你可知?”

“姑母,墨奇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墨奇才更要插手,要不然那个被自己深深印刻在心底的聪慧女子,就真的再无洗刷清罪名的可能了。

现在是因为她仍“昏迷”,一旦清醒过来,右相这个忠于皇族的臣子,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而刑部尚书更是不用说。

最令墨奇感到棘手的还是文尚书,那个真正隐居幕后,与贾将军联手,策划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既然有这个机会,他是肯定要致羽菲于死地的。

“姑母,苏羽菲是我们找到天龙之子,找到解盅之法的惟一线索,难道我们筹划了这么久,就这样让它付诸东流了吗?”

内心焦急不已的墨奇,为了说服珠帘后看不见面容的叶阳菁连,口不择言地说出了与心里背道而驰的话语。

而墨奇的这翻话一出,坐在椅子上还顺着气的叶阳菁连,则是满意地勾起了嘴角,目光向着屋子的右侧看去。想必隔壁处的那个人,也听清了这些话吧。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