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躺在床榻上,羽菲摸向身边已经空荡荡、没有丝毫温度的左侧的被窝,想到昨晚被炎烨就那样压制着,不能动弹地躺在他的怀里,亲密相拥着就那么入眠了,羽菲顿时有种抓狂的冲动。

她怎么就那么容易地被那个家伙给制服了啊?

制服就算了,本被墨奇欺骗得内心悲痛地无以复加的自己,怎么最后就那样睡过去了啊?

她苏羽菲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了啊?

“小姐,您起身了吗?”

就在羽菲蒙着头,躲在被窝里无限鄙视自己的时候,云音小心翼翼且含着难以掩饰的欢喜的声音从屏风外传了进来。

云音只要一想到自己天未亮,就担忧地守在门外,想着小姐会有什么吩咐时,当看见神清气爽地变身回来的主上打开小姐的门房时,自己内心的那份激动和,好吧,还是激动。

看来主上昨晚已经和小姐说出真实身份了,这样便好,想想左相大人对小姐的欺骗,当知道时小姐那种心神俱裂,难以置信的表情。

云音不想主上也走上和叶阳墨奇相同的路,同时也伤了小姐这颗伤痕累累的心。

如此美好聪慧为她们着想,表面却总是故做坚强的小姐,她不应该被欺骗,也不应该被伤害,只有像主上这样被奉为神子的存在,才是小姐最好的归宿。

心里向着炎烨的云音,一见炎烨从羽菲房里出来,心里高兴得就像炸开了花般,只可惜云护法不在这里,她没法向云护法诉说自己的激动,也可惜这里不是东楚国,她也不能轻易地展露自己的喜悦。

也更因为云音此时不知羽菲心里是作何感想,所以只能极力地藏起自己的欢快,小心翼翼地观察羽菲的举止。

虽然在云音的眼里,他们东楚国的二皇子,被奉为祥瑞的炎烨是最为适合羽菲的。

但云音却从亦尘那里得知,他们的主上和小姐的相识并不怎么愉快,他们之间也存在着某种误会,而两个如此强势的人,想要融洽的相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因,云音并不以为他们中的哪一方,像是会先低头的人。如此他们之间的僵局,便没那么容易被打破。

“音儿,过来吧。”

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的羽菲,倏地掀开被子,从床榻上坐起,等着云音过来伺候。

“苏姑娘,云某叨扰了。”

就在羽菲梳洗完后,近几日为着计划而忙得不可开交的云亦尘却突然出现了,而他脸上的郑重,和口气的肃目,皆令羽菲有了不好的预感。

“出了什么事?”

“叶阳墨奇七日后大婚,将同时迎娶文素素和贾晨露,更为糟糕的是,三日后,无论苏姑娘你苏醒与否,都将被带入刑部大牢!”

戴着刑部尚书面具的云亦尘,在今日早朝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的诧异不比现在的羽菲少,叶阳墨奇和文府的联姻,云亦是早已得知了消息。

但娶贾晨露这件事,却是从未得到过消息。而雀成宇突然要将羽菲关押进大牢的行为,也超出了云亦的预料。明明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可最后怎么会出现这个纰漏?

叶阳墨奇大婚?!

相比自己要被关押进大牢这件事,令羽菲脑袋更为发胀的,却是墨奇要成亲这件事。

所以昨日叶阳菁连才要将自己带去叶阳府,借机告诉她墨奇对她的欺骗,就是为了断了墨奇的所有退路和幻想吗?

墨奇,与你相比,最起码我在苏氏集团的那些日子里,是比你幸运的。

只因那时的我,没有真心爱上任何人,就算牺牲自己去联姻,也丝毫不觉得惋惜。

羽菲闭着眼,消化着云亦尘带来的消息,如果昨晚她对叶阳墨奇还有丝丝恨意的话,那么此时也消失殆尽了。

如果说羽菲是恨墨奇的话,那么就太过了,只是在得知真相后的现在,羽菲每想起墨奇一次,每回忆起他对自己的欺骗,每想到他的精心设计,羽菲的内心便会升起一阵悲哀的无力感。

为自己,也为叶阳墨奇感到悲哀。

悲哀他们所要担负的责任,决定了他们无法恣意地选择想要的生活;悲哀他们难得显露的真心,却为了种种目的,而变得如此丑陋。

但和叶阳墨奇相比,羽菲却是幸运的,最起码她所做的选择,她所用的手段,皆无愧于心。

相反,叶阳墨奇苦于心计,步步为营地对她下圈套,欺骗她,利用她——

换位思考下,羽菲能想像得到墨奇在对她用计时,内心是如何的煎熬,不得不这么做,却又害怕这么做,希望她早些识破他的计谋,却又担忧识破后她的反应——

叶阳墨奇,曾几何时,你竟把自己逼到了如此卑微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