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么我先说说天眼众收集到的情报吧!”张铭拿出会议前天眼众给他的情报,念道:“慕容部,光和三年曾经派人来洛阳进贡,之后与袁家展出莫大的友谊。袁家商队,也就是甄氏商队三次到幽州买马,其中两次都会有袁家族人离队而去,方向正是慕容部,很不巧,最近的一次就在一个月前!”

到了这个份上,要说这慕容部突然到来还没什么问题,只怕不是天生痴呆,就是脑残份子了。

程昱不由得感慨:“天眼组建的时候,主公主张派遣精锐天眼众到北方胡人聚居地卧底,一开始还以为是小题大做了,没想到如今看来,却是恰到好处。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潜入了慕容部,只怕根本不会知道慕容部出兵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因为袁氏!

只是,袁氏此举是不是太过分了?世家之间的争斗,不过是大汉的家里事,如今居然勾结异族蛮夷,袁家根本就已经破坏了游戏规则!”

戏志才慢慢抿了一口酒,没有和以往一样大口喝酒只能说明此刻他心里也不爽。待程昱说完,淡淡说道:“袁氏此举也不奇怪!如今袁氏名望已非一般世家可比拟,说不定那些依附的家族,已经暗暗在谣传袁氏代刘之类的话题了。

袁家是不是忠臣,这个已经由不得他了,依附他的家族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将袁家推到大汉的对立面,最终取代大汉已经是必然了。既然如此,袁氏自然要为将来大事,争取更多的筹码,慕容部甚至其他异族,不过是他的棋子之一罢了。”

历史袁绍挂掉之后,其子也有请过乌桓蛮南下帮忙,由此也可以看出袁氏和大汉北方的异族,其实早有联系,而且交往还不浅。

第一次参加会议的刘晔不由得感慨:“为什么每一个臣子到了进无可进的时候,都会选择造反呢?这样的死循环,究竟如何才能解脱?”

张铭淡淡一叹:“子扬,要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只可惜,在华夏大地只怕不行……”

只此一说,大家立刻抬起头,很诧异地看着张铭。

而张铭也不回避大家的眼神,淡淡说道:“其实可以让一个皇朝千百年不衰的政治制度(君主立宪),我不是不知道。但基础是皇朝的统治者,也就是我们的陛下,其血统得到大汉子民的承认,承认其为高贵而无法被替代的。

这个情况在秦朝以前华夏一直如此,只是秦末偏偏某个起义军领说了一句话,子扬可知?”

刘晔愣了一下,转即明了,说道:“主公可是说大楚的陈胜所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张铭点了点头,说道:“事实证明了,他这句话很有效。吸引了不少的人参与起义军,但也给了天下一个信号‘皇帝血统一点都不值钱’!

从陈胜起义以来,我华夏的帝皇血统就失去了高贵性,任何达到一定实力的家族都想取而代之。于是就算制度再好,为了得到帝皇这个无上的地位,那些已经进无可进的大臣,最终会自或者被附属世家威逼成为新的帝皇。

就算你我在大汉建立这个政治制度,我们之后获得了皇位的新皇,只需要一句‘新朝新气象,废旧立新’一句话就可以将我们的政治制度完全否认,结果不知不觉又走回了那个死循环里面。”

不由得心中再感慨一句: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生产能力的低下,这导致庶民生存在温饱线上,连识字只怕都没什么时间。而世家垄断了大汉的文化,庶民就更难接触到文化知识,更别说学会行使自己的公民权利了。

很多小说都说在大汉建立一个君主立宪的王国,但真正要将生产力提高上去,并且让公民学会知识并懂得行使自己的权利,没有几百年的功夫根本没办法做到。谁能保证,自己的子孙后代,就一定能够顺着这个思路展下去?保不准那个野心很大的子孙,直接走回中央集权的封建制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又如不少小说说的,建立一个皇朝,然后就让子孙后代去守,反正到时候自己也挂了,就算洪水滔天又如何?这个自己自然也很赞同,只是如今是自己真的来到了这个世界,难道真的能够容忍子孙有一天,被麾下臣子造反而被族诛?

说真的,如此考虑,那些建立了皇朝就算出的小说家,还真Tmd不负责任。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帝皇之家如果下台,等待的只能是族诛的下场吗?

张铭思考的大家自然不明白,但之前说的不由得让大家陷入沉思。

一会,刘晔不由得叹道:“陈胜此人,果然是祸害千年啊!”

大家不由得点头附和,因为他们也确实感觉到了,自秦朝以来,这士族和帝王的血统,其高贵性完全被陈胜的一句话,直接打落到了九渊之中。只是这个高贵性不消失,原本秦朝时期还是庶民的他们的祖先,只怕也混不到世家的地步来。

不过对刘晔的话不由得有点鄙视,暗骂如果不是陈胜,不过是一介流氓的刘邦,怎么可能在天下拥护的情况下,登上皇位。 不过结合这个想想,刘邦即位其实也算是一个时代的彻底终止,从前帝皇高贵的时代消失,而帝皇不值钱的时代开始。由此也可以推断出,只怕刘邦的上位,当时的各个世家只怕还是巴不得的吧?

张铭见现场气氛有点沉闷,挥了挥手说道:“好了,这个问题留给陛下头疼吧,你我还是管好这次战役再说吧!”

看着众人已经清醒过来的表情,继续说道:“事先说明一下,卧底在慕容部的天眼众这次战役之中不会使用。我可不希望一场战斗,就让好不容易安插在慕容部的天眼众被暴露!所以,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再动用这个棋子了!”

戏志才喝了一口酒,笑道:“好不容易安插的棋子,自然不能轻易使用。而且,区区两个蛮夷部落,还不需如此费事!”

来到张铭身侧,指着张铭身后的简易大地图说道:“主公请看,慕容部和弥加部每次劫掠,要返回北方草原,必然要经过这个山谷。尤其这几天他们打了一场仗,加之援军的我们远道而来只怕也要龟缩一两天,所以南下所得物资,估计会在这两天通过此地运回北方。”

看着大家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道:“再看这里,这里有一条河直达山谷附近,而河流偏远加之蛮夷不习水性,所以不会有太多的探马会出现在河道附近,就算有,消灭也不是什么难事。

主公只需派一路偏骑,自河流两岸悄悄北上到山谷之上,然后以山石阻断敌人北归的道路和退路,一方面以弓弩之物自山谷之上向下射击,自可消灭一批敌人的士兵。此次作战不求一口气消灭敌人,只求打击敌人的士气!当然,顺便拿回一些被抢走的物资留作日后之用也不错……”

听完,众谋主不禁叫好,张铭却问道:“为何不等对方主帅经过的时候再袭击?如此岂不一劳永逸?”

戏志才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程昱接过了话题:“主公,敌方主帅只怕已经来到了上谷附近,所以断无经过那处山谷的可能。而且就算他经过,只怕探马也不是可以随便可以回避的,到时候岂不是不仅无功而返,还有可能遭遇敌人的围困,最后闹出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来?”

说完顺便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志才你小子就是奸诈,好人都是你来当坏人却要老夫老当,有空过去讹诈你几瓶珍藏的好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