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前三天,河东郡郡守府中。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出动一万骑兵?”董卓猛地在座位上跳了起来。

“岳父,河东四周都是袁氏门阀,是此番前去洛阳,万一那些宵小之辈趁着河东空虚,不仅偷取河东,还一路追赶我等。此番前往洛阳,岂不大受拖累?最关键的是我军西凉铁骑不过一万,剩下皆是步卒,一同行军大大拖累我等,而且也容易被宵小联军所追上!”下处的李儒满脸的无奈。

“可区区一万骑兵,在洛阳这个汇聚了上十几万军队的地方,要如何获得话事权?”虽然明白其中利害,但董卓还是心有不甘。

“非也,洛阳最多只有十余万部队,其中五六万还是可以争取的中立派部队,剩下的,才是袁氏所能控制的军队。南阳袁术,听说为了尽快武装三万士卒,并且提供足够的军粮和军械,大肆增加税负抓拿壮丁,只怕南阳此刻已经闹起了民变,袁术想要镇压好民变再北上洛阳,只怕已经太迟了。”

“那兖州张铭呢?要知道,西园八校里面就有他儿子率领的一校部队!”

“张铭虽然受到先帝义弟身份的限制,不得不起兵救援洛阳,可他本人却是一个有野心的逆贼。与其掌控朝政,身边带着一个皇帝拖油瓶,他更希望我等控制皇帝,这样他才能在我等和袁氏之间左右逢迎,获取最大的利益!故此,就算他要起兵,就算洛阳之中有他儿子的部队,但最终皇帝的归属权,他会故意让给我们!”

“于是我们只要给他足够多的代价,他甚至可以直接退军?”

“正是如此!”

“但问题还是,我们要如何用一万骑兵,不仅仅占据洛阳,接受五万中立的部队,而且还要制止袁氏先我们一步拉拢这些部队呢?”

“这些文优自有妙计,只是还要待岳父先一步赶到洛阳,最好能够挟持住小皇帝和太后,这样这些计谋才算是可以实行,否则我等最好还是退入雍凉之地,割据一方等待新的时机算了!”

“……如此,就立刻起兵吧!”

次日,董卓带领麾下席谋士李儒,谋士李肃;大将华雄、胡轸、徐荣、张济,连同一万西凉铁骑,开始南下洛阳。

同一时间,兖州州牧府中。

“还有三天,何进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吗?当了几年的大将军,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就算过世了,也死而无憾了吧?”看着手中的情报,张铭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我等也差不多要起兵了吧?没人接应珑公子,只怕袁氏会对他不利啊!”黄忠作为张铭的隐性大哥,张珑的隐叔父兼武术师傅,他此刻还是比较担心张珑的安危的。

“呵呵,将军勿急!此刻还不是我等出兵的最佳时期,去早了,手中多了一个烫手的皇帝,这反而将主公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洛阳,毕竟不是我等主场,而袁氏和各个家族,却是经营了多年。”郭嘉依然散漫地坐在椅子上,晃荡了一下手中的酒壶,或许打算听听里面还有多少酒。

“话说回来,天子义弟的身份虽然可以在早期为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但后面反而会成为一个勒住自己脖子的枷锁,难道主公你都没有现吗?”不用想,能那么吐槽的,除了田豫没别人了。

“主公当年还年轻,年轻人犯点错误没什么奇怪的。况且大汉积威久矣,主公的身份在大汉境内,多少还是有不少作用的。至少,比那个自称中山靖王之后的刘备刘玄德,对那些心向大汉的子民来说更具吸引力!”本来在闭目养神的程昱猛地睁开了眼睛,不爽地看了看依然表现得有点大逆不道的田豫,回答了她的问题。

“可有一天天子落入了主公的手中,主公是要听天子的话呢?还是让天子听他的话?如果是后者,主公的形象岂不从忠臣立刻变成了居心叵测的逆贼?而如果是前者,我等是要听天子的话呢?还是主公的话?”

“田姑娘或许忘记了,天子一旦落入我等手中,安置天子的任务自当是我等的工作。只要届时将天子幽禁于宫中,周围婢女宦官皆换成我们的人,到时候宫外的天下人,如何知道天子的命令是不是天子亲自布的?主公依然是他的大忠臣,一切按照天子诏命行事,天下何人胆敢说主公半句?”戏志才也学着郭嘉晃荡了一下酒瓶,现里面已经空了,在回答田豫问题的同时,一把手夺过郭嘉手中还有大半瓶酒的酒壶,往自己酒壶里面倒了一半。

这两个家伙自从惺惺相惜成为了酒友之后,平常就是这般模样。还好多少还懂得分寸,在会议之中喝的都是葡萄酒,而不是高度的五粮液之类的烈酒,否则就算张铭脾气再好,也得让他们禁酒一年。

“天下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有一天被揭穿了,岂非更糟糕?”田豫完全就是不得到最佳的答案,就不放弃提问的趋势。

“届时天下只怕十之七八已经进入主公的手中,多年的沉淀已经让天下只知道主公不知道陛下,一旦暴露出一切都是主公所为,反而和天子没有半分关系,天下人心只会感谢主公多年的大德,而不是那个只会盖章的傀儡。”郭嘉摇了摇头,借着回答田豫的问题,无视戏志才的无赖。

“到时若是再有谣言‘多年傀儡生涯,天子只知道内斗争权,一旦掌权就会立刻将张铭,及其受过恩惠的家族抄家问斩。’之类的话语,相信更多的有识之士,会深入思考哪个更有利于他们的利益。是随时都会将他们当成主公同党,抄家问斩的陛下呢?还是让他们家族兴盛,和乐安康的主公呢?”程昱最近也变得越来越阴狠了呢。

“我就说,这次会议怎么没有看见荀氏叔侄……”刘晔扶着头,对于这些明目张胆要对天子不利的家伙暗道无奈。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貌似自己也是大汉宗亲来着……这样议论怎么对付陛下,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回避才是?

“好了,先不说那些了,回归正题吧!我们什么时候出最合适?”张铭懒得再为日后的事情商议下去,毕竟一步步考虑只怕三天都讨论不完。

“五天后最佳!到时候董卓和丁建阳估计已经互相掐起来了,我等赶到之时,丁原不死,也得败走返回并州。到时候我等孤身在洛阳,并非董卓敌手,也有借口找机会退回兖州!”戏志才抿了一口酒,淡淡说道。

“的确,此番前去,无非是争取更大的利益,与董卓和大世家争夺皇帝归属权什么的,并不是我们的目的。陛下太早落入我们的手中,反而对我们的展不利!”郭嘉做了一下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