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太医琢磨了片刻,“不对。还请皇子妃娘娘再让老朽诊一下脉。”说完他朝封灵儿躬身行了一礼。

“不是刚才诊完了吗?”封灵儿一听就很是不悦。

她说完话,又是一阵气喘。

“你就让老先生再看看。”司空锦皱眉说道。

听司空锦都那么说,封灵儿只得再度将手伸了出来。

花老太医仔细的把脉之后,眉头皱紧又松开,过了半晌,他忙其身将插在封灵儿几个穴道上的针拔出。

“回王爷。是老朽误判了。”花老太医松了一口气,就连脸上都带了几分笑容。“皇子妃殿下并未中毒。”

“真的吗?”司空锦听到这个也是心底一松,默默的出了口气。

不管下毒的事情是真还是假,始终对大家不是好事。

他也相信和苏瑞无关,可是如果真的被下毒,少不得要对所有的人进行盘查。不是他对苏瑞没信心,而是一旦盘查这种事情展开,多少都会对他们才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所有损伤。

苏瑞会怎么想?

如果这事情和苏瑞无关却是和封灵儿有关也不是他想见到的。

他宁愿封灵儿还是那个封存在他心底深处,纯洁,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子。而不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一身算计和陷害的女人。

“是的。”这次花老太医很斩钉截铁的说道,“是老朽疏忽了。虚惊一场。王妃应该是对这房里的某一样东西过敏,所以才会出现类似中毒的症状。老朽刚才误判,造成了不必要的惊慌,还请王爷治罪。”

适才他一着急误判成了中毒,还用针封住了她血流的速度,护住她的心脉,真是愚蠢至极啊。所以他才快速的将针拔出,让血液流通起来。行医数十载了。还是免不了有错漏的时候,一时间花老太医的脸上也有了几分尴尬。真是马有失蹄。

“无妨。不是中毒就好。”司空锦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对了,你平日可有什么禁忌的食物或者药物?”他柔声问道。

封灵儿知道事到如今,再装下去只怕精明如司空锦会察觉到什么,所以她干脆顺水推舟的假装想了想,“我小时候用过一次苦杏水,好像也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封灵儿话音刚落,花老太医就走到桌边拿起了她用的水杯,放在鼻端嗅了一嗅。一股淡淡的杏仁香气死有若无。

“还真是杏水的味道。”花老太医说道,“这水是哪里来的?”

封灵儿看似平淡的扫了一眼伺候在床边的小宫女,小宫女跟随封灵儿以久,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意。

她忙扑通一下跪在床边,哀声说道,“还请娘娘恕罪,奴婢是好心,本是想着娘娘嘴里没味道,就去老板那里弄了点杏仁泡着茶水,还加了点糖,没想到却是闯下了大祸。”说完不住的磕头。

“你。。。。”封灵儿蹙眉,略带哀怨的看着那小宫女,随后轻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的。幸亏没酿成什么大祸。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冤枉了什么人那不是糟糕了?不过不知者不罪。”

“既然皇嫂都这么说了。姑且念在你无知的份上,就不罚你了。以后小心点伺候着。”这里比不得京城,外面又是风雪交加,自然是不便在这里处置宫女。既然她已经认错也是无心之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司空锦也不想再追究和纠缠下去。所以也就挥了挥手,训斥了几句作罢了。

“那花老先生,这要如何医治?”司空锦问道。

“无妨。只要老朽弄点加速血脉运行速度的药,增加点通透,让苦杏的效果发出来,皇子妃殿下就会好转了。”花老先生笑道。

“那是最好了。有劳老先生。”司空锦谦和的说道。

“老朽这就去。”花老太医又看了一眼封灵儿,这才转身离去。

他并不相信那水是封灵儿的宫女自作主张弄来的。

他在宫里处事多年,深知宫里下人们的做派,除非万无一失,否则绝对不会自己动心思去给主子们的饮食之中添加点什么。谁不想多活一阵子?没出事倒也无伤大雅,但是一旦出事,追查起来,私自变动主子们的饮食这可是大忌。

封灵儿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见好就收。她如此的精于算计,自己那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徒儿可怎么办?

苏瑞的聪慧,花老太医知道,但是聪慧不代表会这些歪门邪道,阴谋诡计。什么时候得了空闲,他也要好好的和苏瑞说说其中的道理。

封灵儿心底虽然有点失落不过总算她的初衷是达到了。怕她再出事,司空锦在房里坐了下来。

看着司空锦略有点走神的神情,封灵儿的嘴角蕴出了几分笑意。

此番举动的效果不仅是好,而且更有她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苏瑞和那个李岩过从甚密。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封灵儿在心底狂笑了起来,这个死丑八怪,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就处处瞧不起人。

要知道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不管是不是名义上的夫妻,只要落实了这个名头,苏瑞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自己似乎要推她一把才好。

不过司空锦太精明。若是自己做的太过了,被他察觉到什么,只怕不光是前功尽弃,反而起到反面的作用。所以她不能着急,要好好的观察和谋划。

苏瑞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的踱步,这屋子的大小已经被她用脚量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司空锦走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了?他叫自己远离李岩,难道他认识李岩?

苏瑞回想着之前的一切,司空锦的脸色是在看到李岩面容的时候变的。

难道李岩的身份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苏瑞又努力的回响之前和李岩接触时候他所说的话,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可疑,他见闻广博,为人温和风趣,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异常的话,那也就是他的样貌了。

他的样貌确实俊美无殇,美的与司空锦不相上下。若是他身体好起来,气色也好起来,可能还更胜上一筹也说不定。

之前在大金,自己那个无缘得见的前驸马是什么大金的第一美男子,被人吹捧的神乎其神,在苏瑞看来,很可能都不及李岩的万一。

实在是等的时间长了,在屋子里又太无聊。苏瑞索性穿起棉披风走出了房门。

外面依然风雪交加,天地之间一片灰暗,已经时近黄昏,天色更是暗了许多。苏瑞抬眸看了看天空,只见纷纷洒下鹅毛一般的大雪。

天压的很低,低的似乎一抬手就能够到一样。这样的天色让人的心也跟着变得压抑起来。

看到这样的天色,没有人心情能好的起来。

客栈里半数的侍卫都去了临山村,所以一下子便的冷清了许多,就连门口的侍卫都撤了。因为人手不够,所以重新编排了侍卫的巡逻和门岗。

就在苏瑞沿着走廊漫无目的的前行的时候,李岩也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