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装着侍女眼球的玉瓶子就放在苏瑞的床头矮柜上,时刻提醒着苏瑞,如果她不听纳兰静雪的话,那她身边人的下场。

苏瑞这几日真的很乖,乖的叫纳兰静雪心里又不是很爽。

因为她实在是太乖了。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不会去问为什么。

纳兰静雪为了故意气她,给她最难喝的药,故意在药里面下了会叫她腹痛不止的东西,虽然不会要她的命,但是却可以叫她痛的肝肠寸断。

苏瑞竟然是异常的安静,就连痛的受不了的时候也只是在床上缩成一团,不住的颤抖,甚至连声音都不会发出半点。

开口和自己说句话真的会死吗?她越是这样,纳兰静雪就越是生气,他就像是一个坏脾气的小孩子,得不到的,他就不停的去折腾。

好几次,苏瑞疼的昏厥过去,纳兰静雪又心惊肉跳的去救她。

两个人就这样相处着,纳兰静雪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这样脾气臭的和烂木头一样的女人直接弄死就完事了。

他不住的对自己说,是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识得那笔记上内容的人,所以不能叫她死。

他开始抹去苏瑞额角的疤痕。

那伤痕很深很厉害,所以要用的药也是很多。

为了做这个,纳兰静雪破天荒的去密室待了几日,专门翻看了一些关于这些的典籍。

打从十几岁开始他就已经很少这么认真的做一件事情了。

从接任了焚天宫宫主之后,他更是极少会这样的努力看书。

为苏瑞去除疤痕的过程十分的痛苦,而且他也存了故意折腾苏瑞的心,所以苏瑞忍的痛要比寻常人多上很多。

苏瑞觉得自己经过这几个月下来,基本上已经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的本事,痛,忍着忍着就成了家常便饭,不过似乎皮肤上的痛楚叫她心底的痛楚减轻很多。因为她都几乎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别的,例如司空锦。

每天的精神和力气都拿来对抗痛苦了。难怪有些人会用酒精麻醉自己,而有些人在受到打击之后会自残来掩盖自己心里的伤痕,因为你会分神,会想别的,自然心里就没有那么痛苦了。不过纳兰静雪也不是特别无情,他竟然亲自教了苏瑞一套吐纳的方法,而且逼着苏瑞每天都去寒玉床打坐两个时辰。

虽然苏瑞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打坐过后,她会觉得通体舒畅,而且身体也变得轻盈不少,脸色也会红润一些。

每天打坐完,纳兰静雪还会逼着苏瑞喝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有的甜,有的苦,每天苏瑞的味蕾都在被不同的东西折磨着。

时间就在纳兰静雪与苏瑞的冷战之中一点点的流逝,直到三个月后,临近年关,苏瑞脸上的最后一块纱布才被卸掉,她所吃的苦这才真正的结束。

纳兰静雪看着苏瑞新生出来的肌肤,柔软细嫩的如同婴儿一样,去掉了疤痕的苏瑞真的很美。

她的五官宛若神祗精心雕琢的完美艺术品,眉似远黛,星眸如墨,明艳之中还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漠,叫人观之心动却不敢随意的靠近,她静静的坐在那边,抬眸看着纳兰静雪,在他的眼眸之中映出了自己的脸庞,完美到自己都有点惊讶,她素来知道自己另外半边的面容生的还不错,却没想到这半边去掉疤痕之后组合到一起的面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如九天玄女,高贵,冷艳。

“看看你自己。”纳兰静雪心里高兴,脸上也笑了出来,此时的苏瑞就像是他手里最成功的作品,看着苏瑞,就连纳兰静雪的眼眸之中都带了几分自豪感。他挥了挥手,叫侍女们取来了铜镜,苏瑞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明艳动人,如果当年自己是这副样子嫁去胡国,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她忍不住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一丝苦笑浮动在她的唇角,“漂亮和丑又有什么区别?”她喃喃的说道,只是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目光。

“自然有区别。”纳兰静雪叫人收起了镜子,拉起了苏瑞的手,“如今看还有谁敢叫你丑八怪。”

“对我而言,都一样。”苏瑞淡淡的说道。“我不关心这个。”

“那你关心什么?”本是满心的喜悦被苏瑞冷不丁的泼了一盆冷水,纳兰静雪发觉自己也有点笑不出来了,他有点不悦的问道。

“三个月了。他已经登基了吧。”苏瑞缓缓的问道。

“两个月前就登基了。不过,司空锦的日子也不好过。”纳兰静雪笑道,“虽然有了一大笔银子,可是他依然买不到粮食。”

“为何?”苏瑞有点意外的看向纳兰静雪。那笔钱不是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