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苏瑞一直在医院蹲着,不管怎么说,看的多了,至少不怕。

只是第一次缝人十分的紧张,将伤口缝好之后苏瑞已经是鼻尖渗汗了。

这里没有剪刀,苏瑞已经用牙齿将线咬断,她伏过身子的时候,纳兰静雪的面容上似乎滑过了一丝淡淡的绯色,他的心跳似乎加快了几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病不怕寒冷,但是苏瑞温热的气息随着她的凑近喷洒在他肩头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麻酥感,那感觉如同电流一样从他的肩头朝四肢蔓延。

他下意识的想闪开,但是意志力还是叫他一动不动的直挺着自己的腰背。

“好了。”苏瑞将剩下的线和针用煮开的雪水冲洗了一下,随后放回了包裹之中。

纳兰静雪缓缓的拉起了自己的衣衫。

“睡一会吧。”纳兰静雪对苏瑞说道。“你受了伤,需要休息。”

“恩。”苏瑞点了点头,她的确是十分的疲劳,现在伤口虽然不怎么太痛了,因为那药膏发挥了效力,可她毕竟是受伤的人。

苏瑞靠在木头的墙壁上,这木屋并不算十分的挡风,寒风透过木头的空隙钻了进来,苏瑞只是靠了一会,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她只能再坐直自己的身体。

“很冷?”纳兰静雪注意到苏瑞有点微微的发抖,他别过头来问道。

“恩。”苏瑞只能再点了点头。

“靠着我吧。”纳兰静雪将手伸到墙壁上,的确是有寒风透过木头的间隙不住的朝里面钻。苏瑞现在的状态,如果靠在这样的墙壁上,只怕要冻出毛病来了。

苏瑞略微的一囧,平时都是纳兰静雪不由分说的将她强制拉入怀里,而现在他却是缓缓的张开了没受伤的手臂示意苏瑞自己靠过去。强拉和主动是两个概念啊。

苏瑞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靠过去。

一来她不想自己被冻死,二来,反正不是第一次被他揽入怀里,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

见苏瑞缓缓的靠过来,纳兰静雪的心底竟然滑过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过的甜蜜。

“感觉如何?”他缓缓的问道。

“很硌!”苏瑞实话实说,“你的怀里很冷。”

呃。。。。纳兰静雪有点无语,瘦不是他的错啊,如果尝遍百毒,还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味觉,那他就天生的百毒不侵的人。至于冷。。。。。他握住了苏瑞的手,一股浑厚的内力从他的掌心传递了过去。

苏瑞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徜徉在一阵暖流之中,如同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之下,通体的舒适。

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你们在宫里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苏瑞忍不住问道。

“哪一句?”纳兰静雪难得的平静,他将苏瑞环在怀里,双眸静静的看着炉灶中间那跳跃的火焰。

“你的母亲。。。。”苏瑞微微的抬起头,看着他尖尖的下巴。他的皮肤十分的光润,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美若处子,很难想这张面容是属于一个男子的,若是生在女子的身上,那会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恩。”纳兰静雪的唇角微微的牵动了一下,他知道苏瑞要问什么。他也不想隐瞒苏瑞。于是点了点头。“我弑母杀父,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他微微的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苏瑞,唇角溢出了一个冰冷的笑意。

他不知不觉的竟然有点紧张起来,若是苏瑞点头,他会如何?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不想苏瑞死。

苏瑞是第一个在他危难的时候不顾一切冲出来的人,虽然那举动莽撞而愚蠢,但是纳兰静雪不得不承认,在看到苏瑞挡在他身前还叫他当心的时候,他的心是有多震撼,他忍不住骂了出来,并不是因为他烦苏瑞,而是因为他在那一刻忽然好害怕,害怕苏瑞会因为这个丢了性命。

如果她死了,就好像世上唯一的一点温暖也跟着她一起消失了一样。

纳兰静雪很难解释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一个人独孤了太久,忽然有一个人可以让他牵挂,让他操心,他已经习惯了苏瑞在自己身边和自己闹别扭,朝自己瞪眼,生气,却又拿自己没有半点办法的感觉。

他想,如果苏瑞是个玩具,那就是他永远都要珍藏在身边的玩具。因为好像他怎么玩都不会腻。

苏瑞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弑母杀父是伦理和法律所不允许的,肯定是错误,是犯罪,但是听他与他父亲的对话,苏瑞又觉得有那样变(那个和谐)态的父亲,不如杀死算了。至于他的母亲,想来也是对他做了些什么吧。

相处了这么久下来,她觉得纳兰静雪并不是一开始自己想的那样不可理喻,任意妄为!就好像这次,他说了不牵扯焚天宫进来,就是不牵扯焚天宫。这说明他还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既然有原则,就有一定的道德观。

没有得到苏瑞的回答,纳兰静雪骤然将自己的手臂收紧,“我不会放你走的!”他似乎和苏瑞赌气一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