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啊!回来啦!”沐母从房里出来,手里拿着毛巾。见两人之间有些僵,便问道:“怎么了这是?”

“没事!妈,文欣要回去了,她还有事呢!”沐辰朝沐母笑道,“我去洗个澡。”

沐母见沐辰身上都湿了,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身上都是成这样了,车上给你备用了伞呢?怎么也不打下?”边说着赶紧走到沐承身边,用毛巾去擦的头发,“你看看你,赶紧去洗澡!快去!”一看文欣低着头站在那,和蔼的笑道:“文欣啊,都这么晚了,还下着雨,你就别回去了!”

文欣刚要说什么,快要进浴室的沐承转身喊道:“妈,她还有事呢!再说这不方便。”

沐母本好意留下文欣,想着年轻人在一起磨合磨合,就会早点好,却不料被沐辰这么一说,顾拉下脸有些责怪道:“说的什么话?一女孩子大晚上的多不安全!”

“没事的,伯母,我真的有事,今天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本来是想问下沐辰的,刚已经问过了,现在没事了,我先回去了。”文欣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和沐母说了声再见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温热的水从头顶直冲而下,沐辰将水调到最大,瞬间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水的哗哗作响声,隐约听道有人在浴室外说话,估计是母亲在为刚才的事责怪自己。过了会儿,沐母就离开了,估计觉着说什么也没用吧!

能怎么办?自己也知道不应该这样,文欣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对自己的那种不同,也不是感觉不到,也知道母亲盼着自己早点成家,那样也有人陪着她,不再是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守在这个空荡的房子里。可是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午夜梦回时还是那个笑脸,还是那个装委屈在自己臂弯里撒娇的声音,还是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

三年都过去了,为什么那么努力的尝试想要忘记,却是越想忘记越忘不了。

为什么?

过去的三年里只要有点可能找到她的蛛丝马迹,他都不放过,可每次都是失望。每次他都想如果再见到她,一定抓住她,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既然不爱,为什么又要招惹他,招惹过后为什么不继续,还那样无所无谓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每次想着都恨得咬牙切齿,想过要报复她,可是她根本就不爱自己,又怎么去报复?今天意外得知这次聚会有她的名字,心居然猛的跳了一下,可又怕只是名字相同而已,还专门到他们公司的网站搜索她的信息,那张笑脸不正是那个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的她吗?姚惜雨!今年六月份被调到这个城市的公司分部,原来自己找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尽然早已经在同一个城市,想着也许每次在路上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人就是她,想着也许在每次经过的地方会有她的气息,本有些雀跃的心又揪了起来。恨她更恨自己为什么还想见到她,努力的告诉自己是想要好好看看这三年她过成什么样?是要看她的难堪的!可是今天难堪的好像是自己,面对自己,她居然笑了,尤其是那样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是那样的刺眼。

沐辰低吼了一声,一拳打在墙上,顿时血顺着墙上的水雾蜿蜒流下。冷笑了一声,将水温又调到冷水,仰着头,任由冰冷的水冲打着此刻比冰山还冷的脸。

姚惜雨梦见自己雪地里,刺骨的风,很冷很冷,可是身上却是单薄的秋装外套。抱紧双臂四周张望,可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又害怕又冷。终于一个身影出现了,模模糊糊,努力睁眼想看清楚是谁,可眼皮变得很沉很沉,怎么也看不清。想要喊,却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声音,心里更是害怕了。于是跌跌撞撞的追过去,那身影很是熟悉,那球鞋,那羽绒服,再往上看,还有围巾,那不是自己上大学时织来送给沐辰的那条吗?沐辰!还没等姚惜雨看清他的脸,又传来文欣出现了,然后挽着沐辰一起走了,好像没看到她一样。可是周围什么人也没有了,心里害怕的紧,便朝沐辰喊去。“沐辰”,这一喊,姚惜雨便被自己喊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看周围,是在自己的家中,顿时一颗慌了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良久,感觉很冷,一看,窗户居然没关,自己居然回来都没洗就这样睡了,还没盖被子,难怪会做那样的梦。

还好只是个梦…

可是好像又并不是梦…

不想了,外面还黑的很,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才两点。

起身关上窗户,一股冷风只让姚惜雨打了个哆嗦,随便洗了过后,便到床上继续睡,却怎么也也睡不着了。脑海里一直想着刚刚那个梦,好真实的一个梦,现在他应该已经…

大概快到六点了,姚惜雨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再次醒来都到七点了,赶紧起来,却发现浑身没了力气,鼻子有些不通气,完了,感冒更重了。都是昨晚吹冷风吹得,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夜秋雨过后,天放晴了。车来人往的街道还是那样堵,上班高峰拥挤的道路上,车主总都不耐烦的按着喇叭,起此彼伏。姚惜雨忽然想到“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句诗了,忽然又觉得好笑,杜老先生拿来形容优美的琵琶声,自己居然用到车鸣上,相差甚远啊!围墙那边传来孩子嬉耍的声音,每次姚惜雨都要多绕些路经过这所小学,她喜欢听到那些天真无邪,一直都是欢乐的笑声,每次听都感觉心情很轻松。好像一天是从这些笑声开始的,姚惜雨不自觉扬起嘴角,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别人怎么样?与自己何干?

心无所恃,随遇而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