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门被一脚踢开,门板碰撞的声音在空落的房间里膨胀。慕炙一正要落笔写下什么的手一顿,冷冽的目光扫向门口。

守门太监们触及那双眼睛都吓得直发抖,伺候皇上这么久了,对这样的目光仍是无法习惯。有些无奈地看着踢门而进的韩凌。若是别人早拦住了,偏是这位主,向来随进随出的,也不敢拦啊。

慕炙一看到造成混乱的是韩凌,敛了敛气,但还是皱着眉,吩咐守门的将门关上,然后自顾自地回到刚才正要做的事情中。

难得的是韩凌从进来后竟没再发出一点声音,趁着拿下一本奏折的空隙,慕炙一随意瞥了眼那人,只看到对方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慕炙一微微皱眉,拿起奏折又看了起来,对韩凌的自虐行为只表示了解,不表示参与。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韩凌往日猖狂的声音今日有些离奇的,弱弱的响起:“炙,你知道谁是‘落哥哥’吗?”

闻言,慕炙一不由得嘴角一抽,从韩凌嘴中蹦出的三个字怎么那么令人浮想联翩。什么时候韩凌也好这一口了?慕炙一用罕见的别扭眼神瞅了眼韩凌,然后回到奏折中,直接忽略刚才的问题。

韩凌看着慕炙一奇怪的表情,想到了什么,头上三滴冷汗落下,他不由急着嚷道:“是弱水说的。”

抬起的笔顿下,墨汁不经意掉落,在奏折上渲开,将原来的字掩盖,只留一片漆黑。

慕炙一有些失神地看着墨汁滴下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她说什么了?”

“说他是个像太阳一样温暖的人,说在她孤独的时候一直陪着她,说……说他很聪明,教会她很多东西,还说……”韩凌看着慕炙一慢慢变得阴沉的脸,吞了吞口水,小心地说道,“还说,会接她回去……”

上好的檀木笔在话落的那一瞬间被折断,只留下残躯深深哀嚎着。慕炙一垂眸,呼吸有些加重。

韩凌看着对方的神情,显然慕炙一是知道那个人的。

“炙,那个人是……”

“……”

“清国宰相嫡子,和亲前几天死了。”

平静的一句话在韩凌心中炸开了锅,他睁大眼睛,紧接着问道:“那怎么……”

“别告诉她!或者该说别让她记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