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守显然将现在这个儿子当成了重点培养的对象,不仅经常带着去见同僚朋友,还将手头上的一些事务也交给儿子处理。

萧太守本来还是怀疑的,萧劲默是萧太守一次喝醉酒不小心和一个奴婢发生关系的产物。当时大夫人管得紧,况且还有个儿子,萧太守也碍于她娘家的势力,连个姨娘也没有给萧劲默的娘提升过。

后来,萧劲默的娘怀孕了,大夫人自然不肯了事,她暗地里叫人将他娘赶出了萧府,表面上称是患了重病。

萧太守本也不在意,只是无意中听说人怀孕了,才起了疑心,派人跟踪查访。找到人后,萧太守并没有迎他们回来,只是暗中让人看着。后来萧劲风慢慢长大,萧太守对自家儿子很是满意、疼爱,也就把这事忘了。直到萧劲风出了事,萧太守才想起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萧太守怕这个儿子会像那个做奴婢的娘一样见识短浅,但这些日子下来,他发现这个儿子不是一般的聪慧机敏,交给他的东西不出两遍便能记下,处理账本也是井井有条的,虽然没有正经地叫过爹,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但萧太守还是觉得萧劲默与萧劲风相比稳妥许多。

几天过去了,河西县的灾情已经治得七七八八了,萧太守和几位县令总算不用早出晚归了,也不用在孟侍郎面前装着勤政爱民的样子,别扭至极。

于是,这一天,在拉拢孟贾年许多次却又一次失败后,众人商量又将慕炙一约出。

“茶余饭后听人在讲京城的趣事,说是哪个大官家里的儿子把人给打残了,结果给了人家一笔钱就了事了,收钱的开心,给钱的也开心。”

“唉,这还不是人家有权有势嘛!背后有靠山才能做事无顾忌啊。哪像我们啊,做什么都得先掂量着点,就怕得罪了人,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是啊,真想也有个人替咱们撑腰,就不用畏首畏尾了。。。。。。”

“哎呀,大伙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听说韩贤侄便是权贵之家出身,他与我等这般投缘,怎会怠慢了我等?”

“是啊是啊,王县令此言有理,韩贤侄啊,以后我等可得仰仗你了。你放心,无论是哪条商路,我等一定鼎力相助的。”

慕炙一听着这几人你来我去的谈论,始终没说一句话,脸上还是一贯的表情。等他们说完后,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说道:“众位抬爱,在下惶恐。俗话说‘人生贵相知’,各位大人有求,在下本该尽力帮助。只不过。。。。。。”

慕炙一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勾唇一笑,继续说道:“只不过,俗话也说‘近墨者黑’,众位大人一些行径在下无法苟同,怕深交下去自身受污,那便是辱没家中先祖了。”

“韩贤侄这话是什么意思。竟是不屑与我等交涉吗?”王县令一听慕炙一的话,便气愤地站起身来。黄口小儿,居然也敢如此说话。

“王县令何必急躁,不知王县令是否记得上一任县令是怎么卸职的?”

“你。。。。。。你说什么。前县令大人是突然暴毙,本。。。。。。本官有幸被识中才当上县令的。”

“呵,飞云山确实是个好去处。”

“你。。。。。。你怎么知道?”

“哼,无论做了什么,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你居然敢杀害朝廷命官,抛尸荒野,王法凛凛,岂容你逃脱。”

“哼,你这小子,枉我等还将你视为上宾,你竟如此不识相。这里可是河西,想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可有的是办法。”

“众位大人也迫不及待了呢。果然是一丘之貉,坐地分赃的一伙人啊。朝廷发放的赈灾银都敢私吞,胆子不小。”

说到最后,慕炙一的眼神已是冰冷至极,再没有前几日的风清朗月,令被瞅着的几人胆战心惊。

“来人啊,快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萧太守说完,便有一群下人蜂拥而来,拿着木棍把慕炙一围住。

然而,被围住的那人还是面无表情,只拿着手中的茶杯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