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庭轩扶起跪在地上的李氏,轻拍其背无声安慰。

他瞧了一眼握着鞭子的小厮道:“你出去守在门外。”小厮应声退出佛堂,此时佛堂里只剩下三人,赵庭轩才开口道,“娘为赵家为我们操心,我是知道的,只是这件事并没您想的那么糟糕,我与王大人虽是云正牵线,但也是因图谋一致,断不会因一妾而生了嫌隙,王大人通情达理必不会为难。”

老太太不赞同地摇头道:“王大人一直身处要职,他哥哥又是连当今都礼让三分,他桀骜骄傲,此事必定抹了他的面子,他焉能就此放过?”

老太太向来想的深远,尤其事关赵家前途。

赵庭轩已然被任命鄞州知州一职,王大人久踞鄞州,若王大人心存不满,随便一个栽赃嫁祸赵庭轩的仕途便终止了,甚至牵连家族危及生命。

“王大人有用得着赵家的地方,他不会...”

“轩儿你到底初经官场,这官中之人向来小心谨慎,他虽不会当下里给你下绊子,须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王大人一生顺达,功高位显,即便容忍一时之气,终有一日是要报的。”

老太太一席话点醒了赵庭轩,他立时陷入了沉思。

许久抬眼看一眼瑟瑟的李氏,坚定地扬起脸道:“若要除了嫌隙唯有我亲自受刑登门致歉方显诚意。”

老太太沉脸道:“胡闹!你是赵家未来家主如何能屈身求人,你将赵家的尊严置于何处!”

“君子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娘亲不必为此发怒,我晓得我在做什么。”赵庭轩抬头直看着老太太道,“身为赵家未来家主,我有责任为赵家牺牲,何况此事因我而起,断不能让一介妇人顶替受过;身为人夫,若不能护妻子周全,我又有何面目立足于世。”

老太太看赵庭轩一脸坚定,知道他已然打定主意便不再劝慰,别过头道:“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做娘的唯有支持你,我...我回房了。”

目送老太太离开,李氏泪雨凝噎,哽咽道:“爷为我挡鞭,我...我”

赵庭轩扬起一个俊美的笑容,伸手擦去李氏脸颊上淌着的泪水,道:“你是我妻子,我不护着你还有谁护着你,况且这件事本就是我的意思,与你又有何干。”

李氏看着身后小厮手里的藤编,终是舍不下赵庭轩,愣是不肯离开要看着他受鞭笞之刑。

赵庭轩无奈之后让他留下。

小厮顾忌着赵庭轩的身份下不去狠手,鞭子总是高高地扬起轻轻地落下,十几鞭下来赵庭轩的背上也只是红了几条长痕而已。

实在无奈赵庭轩呵斥道:“用力!”

小厮见赵庭轩铁青着脸,手里握着藤编瑟瑟发抖,却也不敢再怠慢行事,一鞭一鞭实实在在地抽在赵庭轩的身上,鞭鞭见血,十几鞭下来已然是皮开肉绽,脊背血肉模糊一片。

赵庭轩仍是端跪在佛堂里,泛白的脸上淌着汗水,紧蹙地额头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

“够了!够了!”

李氏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管不顾地推开小厮一下子扑到赵庭轩的身前,呜咽着道:“爷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