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墨径直行去昨日的书房,书房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长相极为妖惑,有种雌雄难辨的美感,只是面无表情,看上去极为阴鸷。

寒墨对这类人素来没什么好感,却不由多看了此人两眼,实在是这人气势太过独特。

与那青年交错而入,李督疾步上前而来,只是脸色并不大好,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是刚刚与人争吵了一番。

“前辈有何贵干,快快请坐!”

“刚刚那人是谁?”寒墨越想越觉得那人有点不对劲,可要说哪里不对劲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是在下唯一一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儿子李焕,说来惭愧,此子母亲红颜薄命,无人教育,导致此子现如今性格极为奇怪。”李督一脸悲痛欲绝,好似想起了什么极为悲痛的事,只是在寒墨看来却极为虚假。

“继续。”

“陈年旧事,家丑家丑!不说也罢!话说前辈找在下有何贵干?”

寒墨看得出这人在转移话题,然而他并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这人不想说他怎么逼问都没用,还不如另寻他法。

“昨夜恶鬼突袭,武浮一时不察被恶鬼用阵法活活烧死,灰烬无存。你这府中近日可曾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

“这——”李督双目瞪得老大似乎极为惊讶,一脸的悲痛惋惜。心里却在暗自琢磨着怎样才能让运灵门不把武浮之死怪罪到他身上。

“此事自有我去解释,你只需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就行!”寒墨出声直接打断武浮接下来的废话,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废话的。

李督听得此言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回忆道:“是!是!可是近日并无异常啊!”

“并无异常?周围之前可曾听说过哪里有恶鬼出没?”

“也没有啊!最近就只有鄙人家中惨遭不幸!”说到此刻,李督脸上的伤痛悲愤总算是真心了几分,憨厚的脸上布满哀痛,着实让人心中不忍。

“嗯!”既然问不出什么了,寒墨也就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沿路有丫鬟小厮匆匆而过,看到他又停下行礼。寒墨随意拦下一个下人,那人见他问话极为诚恐,自是知道此人是老爷贵客不敢掩瞒。可惜让寒墨失望的是他知道的并不多。正欲转身,却听得那人念叨了一句“李管家在李府多年……”

寒墨眸子一深,凝目正视他:“他在哪?”那下人闻言头低的厉害,却仍旧唯唯诺诺说出了一个地方。

找到李管家寒墨直入主题:“你们现如今唯一尚存的少爷母亲过经历了什么?”

“小人不知。”眼前这人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寒墨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人明显和之前所问的那人神情完全不一样,多了几分闪躲,少了几分茫然。

“真不知道?”剑锋染血,脖颈显出一道一寸深的血痕。

“等,等等,前辈,我知道我知道,别杀我!”语气惊慌急促,仔细看看还能发现这人双腿有点抖。

“前辈有所不知,李家没出这事之前都是夫人管家,夫人可厉害了,连老爷都要怕他。而这三少爷母亲原本只是一个婢女名翠莲,却不想被酒醉的老爷给上了,原本也没什么事,瞒下来就好。可好死不死的,翠莲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竟怀了三少爷。这下可闹大了,那天夫人坚决要杀了翠莲和胎儿,幸亏老爷还顾念父子之情这才作罢。此后,翠莲母子都活在夫人和大少爷二小姐的压迫之下。老爷也不敢管太多,只保住三少爷的命就行。就在九年前,翠莲终究是受不了折磨投井自尽,此后,三少爷性格就变得更加诡异。”

寒墨听完之后心里竟隐隐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随即大步转身回屋,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人尚在絮絮叨叨的感叹翠莲的可怜命运。

夜半,李督房间。

一道阵法包围着床上之人,阵启,床上之人竟开始滑稽的手舞足蹈,嘴里惊恐的大喊:“翠莲,别,别杀我,不是我折磨你,是她,是她,你去找她!”

寒墨一眼就找出了阵眼所在,一道法诀袭去,阵法破,李督停止动作和大喊,呼吸渐渐平稳。同时又布下一个隔音阵罩住整个房间。

“你什么时候布下这个高级困阵的?”阵中之人明明长得极为妖冶惑人却身穿一袭白衣,即使被困阵内却无一丝焦躁害怕,只是问了一个自己的疑问。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恶鬼?”

答非所问,不过如此。嚣张至极,却无可奈何。

“呵,是又如何?他们都该死!”李焕脸上满是恨意,随即,面带蔑视,话锋一转:“就凭你也想抓我?”

听闻这话寒墨却不气不恼,嘴角还带着一丝玩味的弧度。

李焕被这笑容挠得心头大怒,冷笑一声徒手掐诀直接往阵眼袭去,阵眼坏,然而李焕却傻眼了。

阵眼虽坏,阵法却毫无动静!

李焕这才凝目仔细观察着这个阵法,却又发现了一个阵眼,复又施法破坏,阵法却仍旧纹丝不动,他竟再一次发现了一个阵眼!

反复几次,皆是此果。惊疑难定,不可思议!

“这,这是什么阵法?怎,怎么会——”他早已是阵法学徒,不可能连一个阵法学子布的阵都破不了,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