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停停明明半个月可以到达崇顺的黛儿一行人愣是走了足足一个月。过了前方的哨子林便是崇顺,好几日没见到人气的几人望眼欲穿的盯着窗外绿油油的林子数着数,没有客栈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对于这几位养尊处优的仙儿们自然是如此。外面做苦力的草叶更是郁闷不已,他不就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吗,要不要集体这么报复他?况且他说的也是实话好不好,骑马的话赶赶路一天就到了崇顺。还用的着一路气氛飙降如此的无聊嘛。

对此只能说,他实在是太小看处于烦躁边缘无聊状态的众人了,对于一个经常以压榨人为乐趣的人有人自动送上门来绝对是只能杀错不能放过的。以至于黛儿压榨完草叶之后,这两天心情还算不错。

黛儿这一群人都是享受的人,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委屈了自己,这点毋庸置疑。只看众人这姿态就能瞧出来。

“小姐,你真的不要听?”这句话是瑶琪自从听到消息后每天必问之话题。原因是这件事情真的很大条。

“瑶瑶,你知道小姐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横躺在瑶琪和小羽中间的黛儿双脚放在马车内壁上交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车帘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林。

“想什么?”瑶琪学着黛儿如此不雅的姿势好奇的问。

“在想要用什么药把你给毒哑。”这话是和宫北缺一样一腿弯曲一腿搭在上面姿势的小羽说的,听瑶琪又提起来心里不禁翻起白眼。

玉姐姐既然不想提起百里非辰你就不要提嘛,干嘛要自找不自在。再说了,你以为你不说她就不知道吗。小羽敢打赌,之前百里非扬突然失踪能够被寻到也全是这位主的手段,你别看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睡大觉,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知我者莫若小羽也。”黛儿展颜,还是小羽对自己胃口。

“……”瑶琪无语,好吧,我再也不提了,不过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是不负责的。

“我闻到了一股肉味。”黛儿忽然坐了起来抽开车上的暗格为自己添了一杯新茶,转过身不语。

“恩,是有一股生肉味。”宫北缺躺的舒服,倒是没有要起来的样子。

“什么肉味?”瑶琪迷茫的不知所以,跟着这么一群爱打哑谜的聪明份子,她只有被鄙视的份。

“生人肉味。”小羽现在好像很喜欢打击瑶琪似的。以践踏某女的智商为乐,不愧是和黛儿合得来的人,都那么恶趣味。

还没等瑶琪问出下一句对其智商有损的话语,马车已经平稳的停住了。外面一脸不爽的草叶冷眼看着眼前几个类似于打劫的人,坐在马车上不为所动。他这一路也想明白了,那几个无良的人正无聊的要找乐趣目标是自己这不奇怪,如今送上门来的乐趣他要是信手解决了他敢保证。里面那三个,瑶琪不算,一定会变着法的折磨他的。于是草叶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那是五个手拿大刀的汉子,一字排开就那么站着,眼神凶恶的瞪着草叶,好像是在寻思开口说什么。

黛儿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下来,碧色的千叶裙下摆随着脚步移动轻慢荡漾,正是初秋的午后,阳光甚好。

宫北缺和小羽跟在后面见黛儿如此齐齐的摇了摇头,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模样。

“打劫的?”黛儿皱眉,这里劫匪的智商都这么低?都说人不可貌相,黛儿那一双眼睛确是不管什么人都能看穿,所谓鬼才便是如此。黛儿最相信的,莫过于她的双眼。

“那又怎么样?!”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貌似是头头的人颇为傲娇的道。打劫还这么别扭,这是劫匪的特色吗?

“……”黛儿身后的瑶琪无语。你这是在傲娇哪门子?我家小姐不就是问了一句吗?

由此可以看出,瑶琪已经被黛儿同化了。如果是之前的瑶琪,一定会吐槽黛儿说的那句废话,而不是汗颜某对面的脑残劫匪。

黛儿见那劫匪这句话说的如此的义正言辞,黛儿的小心肝碎了一地。傲娇这个词原来也可以这么用…真是、真是太颠覆黛儿心中傲娇受的形象了……

那劫匪见黛儿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看着他,眉头一皱颇为不爽的道:“大爷只劫财,不劫色。我们老大说了,要做一个原则的劫匪。”

这句话把五个人雷了个外焦里嫩。听说过劫匪有原则么?木有。那眼前这是肿么回事?

宫北缺草叶两人就更是郁闷,以前哨子林的劫匪那可是恶名昭彰,如今怎么讲起原则来了?

“你们老大残了吗?”在黛儿的发问之前问题女生瑶琪好奇的问。

“没有,我们老大腿脚好得很。而且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那劫匪一脸自豪的道。

“她说的是脑残。”黛儿接口道。

“……我们老大聪明绝顶怎么会是脑残!废话那么多干嘛,赶紧交钱走人,小荣子他们还等着回家给老娘看病呢。”那劫匪得意了一阵却还没有忘记本来的行当,恶狠狠的道。

“要多少?”出乎众人意料的黛儿嘴里蹦出这么几个字。

小姐不会这几天脑子憋出病了吧,按照小姐的性格,一定会说:恩,能从本小姐手中拿到钱的人还没出生呢。

“这个…你们有多少,给我们一半就好,我们老大说了,作为一个有原则的劫匪不能够赶尽杀绝,免得下次见面不好说话,凡事留一线,以后还能继续做生意。”那劫匪说的头头是道,面部表情充满了对他家老大的崇拜之情。

下次见面不好说话……

凡事留一线……

继续做生意……

劫匪和被劫的人有嘛情义生意可做啊,难道人家下一次还能乖乖让你劫不?这群劫匪,真是太奇葩了。尤其是那个老大,到底是有多大的功力才把这群人洗脑成这个样子啊。

“既然是我的钱,总要让我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用的吧,不然可不就亏惨了,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这是黛儿现在最感兴趣的事情了。

“恩,说的也是,就是用来接济哨子林附近住的一些人家,都是老弱病残,没什么营生劫来的钱大部分都分给了他们。”那劫匪说这些比说他家老大还要自豪。

“笨。”一直沉默的小羽开口了。

“你说什么!”那劫匪听到小羽不屑的语气立马变了脸,他医治引以为傲的事情竟然被一个小破孩鄙视了,能不生气吗。

“我说你笨,每天打劫然后接济什么时候是个头,危险不说,这样做吃山空的办法也就你们想的出来,这哨子林方圆千里荒无人烟,来往人数甚密,开几家酒楼客栈也比干这个行当来的钱多,还有生命保障。你们不是笨是什么。”说完又可爱的翻了一个白眼,看的那劫匪一阵牙痒痒。

心道,你以为老子不想啊,要这样资金首先就是一个问题,老大还不许任何人都劫,除非是有钱的,还不能全劫…总之,很郁闷就是了。

“瑶瑶,给他们一半我们的钱财。”黛儿见那说话的劫匪脸色一阵涨红不由感叹,要是全部的劫匪都想这样子一样,那这天下得多太平啊。

“是。”

当瑶琪把一大堆银票递给劫匪的时候,那些劫匪眼睛都瞪了出来,颤巍巍的接过一堆面值一万的银票,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愣愣的道:“我们只要一半……”眼睛却未从那十几张银票上挪开。

“这就是一半,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本小姐还要有钱的人了。”黛儿第一次觉得被劫还这么有成就感,不由笑的明媚灿烂。

“二当家,这银票不会是假的吧。”一旁的劫匪也是一脸震惊不可思议。这丫的有毛病的,给这么多……

“呸,奉通钱庄的银票哪里有假的,那东家可是林家。”那叫做二当家的口干舌燥,看着眼前这一大堆银票比看见全裸的美女还兴奋。

“拿了钱还不走,不想要就还回来。”黛儿眉头一皱话语有些清冷的道。

“走、走走…马上就走。”说着连跑带窜一溜烟就不见了,那速度都能赶上百米冲刺了。

“小姐,十几万呢。”瑶琪知道黛儿为什么要给钱,可是为什么要给那么多钱啊。

“小姐缺钱吗?”挥挥手示意宫北缺和小羽往边上撤撤,自己也向另一边撤了几步。

“不缺。”瑶琪连想也不就回答了出来,确实,林家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刚刚说完就听‘啪’的一声,一个人就掉在了他们刚刚站的位置,后背朝下一声闷响,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宫北缺奇怪,他刚刚连一点气息都没有感觉到,这么会从树上掉下来一个人?

“此人重伤,还有意识之前封了心脉,加上气息微弱几乎算没有,不刻意的话根本感觉不到,应该是在躲避追杀。”黛儿上前看了一眼,得出这么个结论。

果然,那人胸前足以致命的一刀深可见骨,因为长时间没有处理的肉都翻了起来,格外的狰狞。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黑红,那重重摔的那一下连哼都没哼果然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要救?”问话的是宫北缺。凭借黛儿现在的心情,找些事情干也是应该的,如果不想救就直接上车无视了,哪里还留在这里评头论足。

“救。”黛儿的眼神在某男的脸上停留了很久,三秒对于熟识黛儿的人来说已经很久了。然后上前扯去昏迷男子的上衣,一边施针一边道:“看伤势这人至少在上面趴了两天,为了躲避追杀如此重伤还封住心脉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且他还中了至毒,已蔓延到了內腑,能活着绝对是个奇迹,是什么任务能让一个人如此的隐忍坚毅,我真的很想知道。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样的人我觉得该救。”

“咳……”黛儿用被内力催热的刀子剜除了胸口延至腰间的腐肉之后,那人愣是没有醒,掏出一瓶白色的药粉洒在上面之后,立刻就有了反应。

众人见那人因为白色粉末的接触而满头大汗的时候都齐齐的为他默哀了一把。这药得有多大功效啊,比剜肉还痛苦,难为你了为黛儿试药。这是众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醒了就好,瑶瑶,给他包扎。”比起黛儿,瑶琪的手法熟练的多,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人的伤口给收拾干净了。

黛儿见众人用‘原来如此’的眼神看着自己,不以为然的道:“伤他的刀喂了毒,那去毒粉是我最新研制的,效果奇佳。他已经毒至内腑,只能从伤口吣进去。”

众人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心里却在非议:内腑的话吃药就好了,还用得着这么狠嘛,欺负我们不懂药理啊。

这是基本常识好不好,你要不要这么无视我们的智商。

“你的命是我救得,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跟着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以后,你就是我的人。”黛儿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个是事实,今天白送的银子以后也会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滴。

“瑶瑶,你负责照顾他,把之前瑾抄的洗脑笔记给他瞧瞧,没有觉悟的话抄个千百十遍就好了。”

“……”小姐,要不要这么狠。

那刚刚醒来的人瞬间就明白了整个情况,又见众人以一种‘你自认倒霉吧,我们也帮不了你’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有些担心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了,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啊。

几人到了崇顺已经是酉时了,为了照顾伤员草叶特地走的比较慢

当众人站在名曰天涯宿馆的驿站门前时,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六个锦衣绸缎气质非凡面容出色一看就是世家小姐公子的人来天涯宿馆这种江湖人齐聚的地方实在是不引人注目都不行。更何况还有一个伤势颇为严重的男子。

黛儿的脸上笑意盎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换个地方吧。”伤势虽重却已经清醒的易风面色不太自然的道。

“你在这里杀的人?”黛儿不以为然的道。

“是。”若不是对方在这里没有防备,自己哪里那么容易得手。徐行自从得到消息道上有人买他的命到哪里都是小心翼翼的,一个月有二十八天都呆在天涯宿馆,否则自己也不会冒险。

他易风是杀手榜上排名前三的杀手,接单子向来有选择,只杀该杀之人。道上不和说他自命清高,外界恶人恨不得除而后快。他不在乎生死,因为他在十年前早该死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那些而已。

“这么说你是被天涯宿馆的人伤成这样的?”黛儿的语气有一瞬间的变化,里面的意味恐怕也只有宫北缺等人感觉的出来。

“是。坏了人家的规矩,自然要付出点代价。”易风倒也没想过要报仇什么的,毕竟是自己先坏的规矩。

“面具就不要戴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说着丢给他一瓶药水直接就走了进去,小羽宫北缺和草叶随后跟了进去。留下瑶琪悲催的扶着某人顺便出去某人脸上的面具。

因为易风受伤手不利索,于是瑶琪很敬业的把药水搓在手上揉捏着那张掉到人群就认不出的脸上,于是,在瑶琪的手中一张美男脸横空出现了。

踮起脚尖细心的拿出手绢擦掉那张脸上残余的药水。于是形成了这么一副画面:夕阳下,一个可爱的绿衣女子踮起脚尖为一个俊美的男子细心的擦拭着脸颊,仔细看的话,那男子原本苍白的脸上却有了点点的红晕,不在那么的病态。多么美好和谐的一副画面啊。

“好了。”瑶琪看着这张帅男脸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扶着他慢悠悠的往前走。

“小羽,要吃什么?老样子这么样?”进去正看到黛儿一脸不明笑意的看着小羽询问道,小羽则是一脸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