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要讨价还价。

只是不知道索要土地的真正目的在于何处。

于是朝鲜使者便是嚎啕大哭起来,一头叩在地上,长跪不起,口称冤枉!

“士兵叛变,是武将的过错!士气低迷,是武将的过错!情报失利,还是武将的过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陛下可要明察!”

万历皇帝:“朕已经明察了,和你们关系确实不大,除了少数留在朝鲜的,大部分都跑到了朕的脚下,这些事情和你们当然关系不大,对吧?”

然而这种嘲讽的话说出来,朝鲜使者却依旧面色如常,只是脸上又多挂了两道鼻涕,万历皇帝也没有心思羞辱一个下国使者,要骂的话也要逮着对方国王骂,在这里为难一个下国的臣子,在自己这个身份上来说,难免显得非常的不好看。

于是直接切入正题:

“朕说了这么多,数落了这七年以来你国国君、诸臣、武将,在整场战斗之中所犯下的大部分过错!字字属实,无可抵赖。”

“你也说了,你国为子,朕之大明为父,父父子子,君君臣臣,臣子欺瞒君主,这难道不是欺君大罪吗!”

朝鲜使者大气不敢多喘,只是不断磕头,便是连话也不说,直接开始摆烂。

不接茬了。

万历皇帝:“看来,你不敢承认,这种大罪,你当然不能代替你的君主承认了!所以,朕要你去告诉你的君主,朝鲜的财产,土地,粮食,人民,从根本上,还是你们国家自己所有的。”

“朕所要的,仅仅是那些地的,使用权。”

地是你的,但你的地,我也要用,而我用的时候,你就不能用。

可我不是灭了你的国,仅仅是在你的地盘上干我的事情而已。

至于我要干什么事情,这就不能让你知道了!再说了,和你也没有什么大的干系!

“朕要了地,做什么事情,与你无关,你国,该恢复民生,便恢复,该耕田的耕田,该读书的读书,该练兵的练兵,朕只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去过问你国的任何其他事情,如何?”

“这!”

朝鲜使者面色极其为难!

“怎么?你国君主都犯下了欺君大罪,朕只是要点地的使用权,你,都要和朕掰扯一下?”

万历皇帝眯起眼睛,神色不善。

朝鲜使者心中大骂这般无赖!

这也算欺君大罪!

好吧,反正解释权在你手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而这时候下面有官员跳出来了,可算是等到时机,上来就是一句: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

“我天朝上国,岂能觊觎下国土地,这如自取其辱.....”

万历皇帝一摆手:“拖下去,把他嘴封上,一会再说。”

那言官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锦衣卫夹起来,捂住了嘴巴然后拽到店外,顿时朝堂上一片哗然,这样无礼的对待臣子,岂是一个天子应该做的事情吗!

当下就有不少人便愤怒起来,就要站出来闹事,而万历皇帝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向前一指:

“定!”

一言落下,当场就有好几个官员立在原地不动,而这一幕也让三位阁老,包括其他的重臣大吃一惊!

马的,前几天皇帝一直不上朝,躲在宫殿里面,现在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合着是和老天师学法术去了!

一瞬间言官们毛骨悚然!过去的时候,为了防止皇帝的权利过大,需要有人时刻弹劾警醒,才设置了言官,现在皇帝修仙了,一句话就能让言官变成木头人!

这下真的一言堂了!

“慌乱什么?朕看你们一个个惊恐的很啊。”

万历皇帝露出诧异的神情,但能明显看出来是装模作样,嘲讽诸臣道:

“正德皇帝也有法术,嘉靖皇帝也有法术,怎么,正德、嘉靖都修得法,朕修不得?”

“不过朕也不是什么暴君,朕学这些法术,只是想告诉诸位,有些时候,谈论正事的时候,不要插嘴,不要突然冒出来说话,这样会打断朕的思路。”

“所以,安静一下,有什么问题,等这位朝鲜使臣离开之后,咱们再慢慢的讨论。”

诸臣一时噤声,而三阁老则是当没看到一样,如木凋泥塑般站在前列,鼻孔只留着出气,眼睛只留着望天,耳朵里进进出出的,只有风声,不曾听到什么皇帝和言官的对喷。

旋即,万历皇帝又看回朝鲜使臣:

“朕没有功夫和你们磨嘴皮子,给与不给,两日之内给朕答复。”

北方鞑靼犯边,现在渐侵辽东之地,万历皇帝没有太多时间给朝鲜使者进行思考,要让他立刻去和他家的大王沟通,不允许有半点耽搁。

朝鲜使者面露难色,但是不敢再做反驳,只能匆匆拜谢皇帝“恩德”,随后便有锦衣卫将他引走,借助传讯神符与朝鲜国王沟通,而万历皇帝也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神符还真是好用。

自己那混账的弟弟,在抄了他留下的“遗产”之后,其中最有用处的就是这种神符了,而有天师在此,彷制这种符箓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毕竟符箓虽然神奇,却终究未得仙品,天师府立家之本,其中之一就是符箓,岂能在符箓之道上落于人后?

有了传讯神符,一念之间,符纸一起,灵光乍现,而后便能与千里万里之外的人能进行实时有效的沟通,这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