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儿,正是热气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正是热气的时候,所以兰封的街头,那是一个人潮人涌的,为的就是多上街玩玩,赶赶圩,为平时的生活多准备一些必需品。

张天海挑的座位是临街的位置,也是最不容易被狙击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害怕出现一些岔子,所以张天海为避免麻烦,干脆就换了一身平民装扮,看着倒挺像是那么一回事儿的。

而许三狗也不例外。

“许三狗,讲真的,你小子争气点儿,总感觉你小子有点儿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本来还想说,让你小子好好干,然后送你去军校读书,回来当个连长还是营长什么的,结果你小子就是不争气。”两杯烈酒下肚,张天海就开始数落许三狗了。

“俺知道了,团座。”许三狗满脸苦色。

......

武昌。

南方的天气,总是要被北方来得热一些,也来得要快一些。

此时的郑曼,也算是在张家定居下来了。

令到张家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郑曼这个出身于大富大贵家庭、且在军中有一定职务的儿媳妇是丝毫没有嫌弃自己的家庭环境,反而住了下来,不仅是勤奋忙于家务,还和张玉麟的父母是相处得十分融洽,要是用现在的标准来评分,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分了。

“小曼,进了咱们张家的门儿之后,可还住得习惯吧?”余芷芸问了一句。

“还行,妈,这里挺好的。在这个家呀,住得可舒坦了。”郑曼摸了摸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挂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相比起那个金碧辉煌的家里,这个家虽然简陋了一些,但胜在温馨温暖。

张家最好的地方,就在于会心疼她这个张家大儿媳妇。

“妈,今天小叔子回来了么?买这么多的菜。”郑曼问了一句。

“是啊。天楠他在乡里边,可是吃尽了苦头,回来也该回来吃点儿好的了。”余芷芸脸上挂着笑,两个儿子都长大成人了,而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就这等心态之下,哪能不整天是乐呵呵的,再说了,她本来就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没过多久,俩人就回到了张家,张天海的老爹或许是听到了这俩人的对话,他感叹了一句:“这老二呀,干什么不好,非得跟我一样,干个教书匠,没出息。”

“爸,这教书不是挺好的么?就教书育人的,又不用上战场。”郑曼笑了笑。

对于郑曼这个儿媳妇儿,张辅汉实在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说文化知识程度吧,好像人家的要高一些,要说打仗吧,人家又是军人。

“那当了兵,也总比当个教书匠好,我听说那谁,胡宗南以前不就是个教书匠么?人家这不是挺出息的么?”张辅汉有些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

“爸,您就别恨这些了,这老张家呀,有一个***就够了。像以前我刚认识张玉麟的时候,可差点没牺牲了......”郑曼嘴巴一快,一下子说秃噜了嘴。

“啥?差点儿牺牲了?”听到郑曼说漏嘴的这句话,余芷芸的心头不禁轻轻一紧,张天海是她的大儿子,自小就离家了,她可是把大部分的爱都给了张天楠了。

这骤然一听到前线如此凶险的消息,一下就忍不住眼泪要滴下来了。

“没......没事儿,都挺过来了。”郑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爸妈,你们就甭担心了。”

看见郑曼的脸色,余芷芸大概就能够猜到前线的条件到底是有多艰苦了,不过她并没有说穿了,只是委婉地问了一句:“那你能说说你当时是怎么和玉麟认识的么?”

郑曼本身就是出身于军统,对于这种拙劣的问话技巧,她早就听出来了——不就是想侧面知道前线的情况么?

不过,郑曼对这两位老人也大致有一个了解了:一个与世无争,最大的事儿,就张家这三分半亩地的事儿;一个看似是一介腐儒,但心中却充满了爱国主义思想。

就这样的两个人,郑曼也知道,他们应该不会做那等子的糊涂事儿的。

郑曼想了想,觉得这俩人的相爱经历呀,也没上升到那等政治高度,于是,她还是说出来了:“我和张玉麟是在前线认识的,刚认识他那会儿,他才刚从连长的位置升任至营长。那会儿是他们的营长调回去当旅部参谋主任了,于是就到他上任了。”

“那看来,玉麟这小子的能力还是挺不错的。”张辅汉笑了笑,似乎颇为自豪。

岂料是郑曼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那是因为他们营的头号接任人选战死牺牲了,二号接任人选又是负伤后被撤下火线了。这才轮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