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乡村,一间简单黑白相间的木屋。

秦朗一动不动的躺在木床之上,浑身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陈守则蹲在院内熬药,砂锅架在砖头之上,底下烧着炭火。

砂锅里面的汤药,熬的像是鸡汤一样。

咕噜噜的令人听着很有食欲。

地守天坐在一旁的摇椅上,双眼空洞无神的望着天空。

画面似乎定格了一样。

师徒两个人,没有说话。

里面屋子的秦朗,就更不可能说话。

陈守则将药熬了三遍,然后将汤药倒在瓷罐里面,放在一旁晾着。

起身,陈守则走到晾衣架上收衣服,将师父的那些素朴褪色的大褂,长衫,唐装都收起来。

十分钟之后,陈守则在厨房做饭。

饭菜很简单,一盘水煮白菜,一盘炸花生米。

桌子放在院内,两张竹编的凳子。

地守天从摇椅上站起身来,走到凳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吃饭。

陈守则帮师父盛饭,递给地守天筷子。

师徒两个人,吭哧吭哧的吃饭。

还是没有任何交流和对话。

枯燥且无味。

十分钟之后,陈守则吃完了。

地守天放下筷子,指了指装汤药的瓷罐。

陈守则点头,端着瓷罐走进屋子。

他要给秦朗喂药,只是秦朗现在根本无法喝药。

他就只能拿着滴漏管,插在秦朗的嘴里,将汤药一点点的倒在地漏管上面。

瓷罐汤药就这样被秦朗‘喝’完了。

陈守则拿着空荡荡的瓷罐走出房间,然后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夜晚,繁星浓密。

地守天坐在摇椅上,面无表情的仰望星辰。

嘴上时不时的呢喃自语,数着一颗两颗三颗。

似乎又忘记了数目,他又继续重新数数。

“一颗,两颗,三颗…”

“一百六十五颗,一百六十七颗,一百六十八?”

“一颗,两颗…”

陈守则坐在门口的台阶之上,拄着下巴望着师父数星星,一遍又一遍的忘记重新来过。

这样的生活,他持续了二十多年。

枯燥且无味。

夜晚十点,地守天起身,走回房间睡觉。

陈守则也转身回了房间,望着房间内木床躺着的秦朗,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

“师父也不告诉我,我也不敢问。”

“希望你还活着吧。”

陈守则看了眼秦朗,之后将被辱放在地板上铺好。

吹灭了煤油灯,陈守则闭眼睡觉。

第二天,六点,天刚蒙蒙亮。

陈守则起床,将屋子收拾一遍。

然后来到师父地守天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地守天将房门打开,拎着尿桶放在门口,之后房门重新关上。

陈守则负责为师父倒尿桶。

每天都是这样做的,已经习惯了。

十分钟之后,陈守则做好了饭菜。

师徒两人坐在桌子前吃饭。

“师父,我早上倒尿桶,忘记洗手了!”陈守则想起这,脸上有些紧张的出声。

地守天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然后放下筷子。

“汤头歌,背一百遍!”

“是,师父!”

“麻黄汤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

“麻黄唐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

一遍又一遍的背着汤头歌,枯燥且无味。

但是陈守则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一百遍背完之后,陈守则看向地守天,眼中含着期待。

地守天瞥了眼他,淡淡的问道:“你想知道,他是死是活?”

他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但凡他想问什么,都不敢直接开口问。

总要做一些让他无奈又生气的事情,这样师徒两个人有了对话的目的性。

他都会在后面问自己问题,他也会回答徒弟的问题。

这一次,也不例外。

陈守则怎么可能倒尿桶不洗手?无非是找的借口想交流罢了。

陈守则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紧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