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雍王世子怎会对一个芝麻官儿的女儿动心。”娄侍郎拉下脸。

“雍王世子素来高冷, 京城多少名门贵女他扫都不扫一眼, 哪可能看上五品小官儿的女儿,况且还是庶女。”娄夫人皱眉。

娄俊秀相貌不及娄俊俏美艳,性情也怯弱得多, 犹犹豫豫的道:“听哥哥说那白家姐弟是两个外地土包子, 我还以为那位白姑娘是村姑呢。”

娄俊俏咬碎银牙,“你见一回就知道了, 我所言不虚。若真说她是村姑,也是世上最美的村姑。”

“敢情是个罕见的美人啊。”娄侍郎和娄夫人这下子理解了。

这夫妻俩太明白美貌的作用了。娄侍郎原本是兵部一个九品小官,就是因为有个貌美如花又长袖善舞的妹妹进了太子府, 他才可能凭着裙带关系青云直上,做到了兵部侍郎这样的三品大员。

“不对啊,雍王世子又不是没见过美人。”娄夫人仔细一想,还是疑惑, “别人不提, 单说他的表姐妹, 便有蒋丽扬和沈玉映这两位绝色佳人, 被誉为京城双珠。依你这么说, 雍王世子是迷恋白家丫头的姿色, 那这丫头得美到什么地步?”

娄俊俏不愿夸赞白玉茗的容貌,但她若不说明事实,娄侍郎和娄夫人也不会支持她, 只好悻悻的道:“白家丫头驳斥阿成的时候, 好几回向那位世子爷问话, 世子爷每次都回答她,而且回答得很详尽。单凭这一点,便可以断定他们之间不寻常了。”

娄侍郎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稀奇事,连连拍着桌案,“确实不寻常!雍王府那位世子爷高冷傲慢,话金贵的很,这在朝中是尽人皆知的。白家丫头问话,世子爷每回都回答她,可见是真的对那丫头有意!”

娄夫人动了心,“如此说来,世子爷真看上那个丫头了?如今佳儿被抓走了,太子府那边指望不着,雍王府又巴结不上,也只有抓白家丫头的把柄了。”

娄俊秀嗫嚅道:“可是那位白姑娘也不好惹吧?五步桥,浣花桥,哪回咱家也没占着她的便宜,反被她将了一军。”

娄俊俏也是曾经折在白玉茗手里的,脸上一红,推心置腹的道:“所以这回咱们娄家不出面,让别人做出头鸟!爹,娘,大姐,你们也知道,平阳侯夫人就要过寿了。这回是六十整寿,必定要大操大办。白家丫头的嫡母沈氏是平阳侯夫人的外甥女,沈氏此次来京就是为了替平阳侯夫人祝寿,所以到了那天白家丫头一定要去平阳侯府。平阳侯府有人对她们不满,咱们娄家犯不着冲到前头。”

“你表姨母,世子夫人胡氏?”娄夫人一听就明白娄俊俏打的什么主意。

娄俊秀以帕掩面,哭着跑了。

“唉,俊秀这个孩子……”娄侍郎想到大女儿的终身大事,长吁短叹。

娄夫人咬牙切齿,“平阳侯府有什么了不起的?贾冲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家俊秀还配不上了他不成,表姐都做媒了,贾家竟不顾亲戚脸面把这门亲事推了,让俊秀的脸往哪搁?娄家的脸往哪搁?”

提起这事,娄侍郎眼中冒火,“都是你那表姐干的好事!本来俊秀要说给她表哥的,让她这么一搅合,表哥要另娶他人,贾冲要聘娶白氏,咱家鸡飞蛋打!俊秀都是给你表姐害的,不能放过这个女人,让她出面收拾白家丫头,拿到那丫头的把柄,否则我跟她没完!”

“行了,知道了。”娄夫人没好气的道。

娄侍郎气哼哼的走了。

娄俊俏和娄夫人附耳细细商议起来。

平阳侯府的三少夫人,也就是贾冲的母亲周氏,到浣花河畔造访。她是特地来给沈氏报喜的:贾冲由金吾卫经历升任金吾中所副千户,从七品到从五品,可以说是连升三级。

沈氏忙道:“恭喜恭喜!冲儿年纪轻轻便有这般作为,前途不可限量。这满京城的世家子弟不知有多少,像冲儿这般少年得志的才能有几个?表嫂以后就等着享冲儿的福气吧。”

周氏握了沈氏的手,满脸是笑,“同喜同喜。表妹,冲儿的喜事,就是咱们两家的喜事。冲儿也是你半个儿子啊。”

沈氏这一喜非同小可。之前白玉莹和贾冲议亲,贾家一直是平阳侯夫人出面,周氏虽不反对,也不如何热络。这回还是周氏第一次如此亲呢,显见得周氏这是真正的接受白玉莹了。

平阳侯府是开国元勋,世家豪门,贾冲人才好,平阳侯夫人又是嫡亲姨母,沈氏对白玉莹和贾冲的亲事可以说是非常满意了。美中不足的是之前周氏略显冷淡,现在周氏也热情起来了,沈氏越发觉得这桩亲事完满之至,没一处可以挑剔。

“冲儿这回连升三级,还是托了令郎的福呢。”周氏感慨,“表妹,你连生数女这后才有的这个小儿子,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啊。”

沈氏自然是笑着谦虚,“玉儿就是年龄小爱淘气,表嫂莫夸他。”

周氏坐了好半天,和沈氏说了许多体己话方才告辞回府。

送走周氏,沈氏把白玉莹叫过来,抓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笑得合不拢嘴,把白玉莹弄得莫名其妙。

“娘,怎么了?”白玉莹狐疑的问道。

“莹儿,你以后就等着过好日子吧。”沈氏笑得合不拢嘴。

白玉莹脸红了。

挣脱沈氏的手到了院子里,白玉莹脸颊还在发烧。

“五表妹。”熟悉的、魂牵梦绕的男子声音。

白玉莹不由自主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名英俊青年自海棠树下走过来,面如冠玉,修眉朗目,嘴角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