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儿,你要记住,真谛只有四个字,中庸,平衡。”斐达清总结道。

斐真依眨了眨眼睛,这番话对一个幼童来说,太过深奥了。

“为父身边有不少人,就象这潭死水一样,变臭了、快要烂了……”

“父亲,你说的是谁呀?温叔叔他们吗?可是他们身上好香呢,一点都不臭。”

“有一种臭味是嗅不到的。”斐达清微笑道:“名阿姨刚才送了你一罐果糖,你愿意不愿意把果糖分给别人?”

斐真依用力摇着头,她当然不愿意。

“他们也不愿意。”斐达清道:“可是,如果一粒果糖可以救活一个人,依儿,你愿意把你的果糖分给别人吗?”

这种选择很痛苦,斐真依稚嫩的指尖都攥得有些发白了,良久,她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真是乖孩子。”斐达清突然叹了口气:“可他们……还是不愿意!他们宁可在这水塘里慢慢发臭,也不愿意有新的河水流进来,整个帝国,已慢慢变得腐朽了,而且天岸山以南,还有一个可怕的对手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进攻我们,这种时候……变革则生,不变革则死!”

“我们依儿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不过,如果为父什么都没和你说,偷偷把你的果糖拿出来送给别人,你会怎么样?”

想想那场面,自己喜滋滋的去找果糖,结果什么都没了,肯定会很伤心的,斐真依眼圈变得有些发红。

“你会哭吧?”斐达清笑道:“他们不会,因为他们是大人,但,他们会拿起刀剑。所以为父只能把你送到琅山去,你一定要好好修行,以后你哥哥会遇到很多难关,只有你才能保护他。”

“谁敢欺负我哥哥,我就打他!”斐真依挥舞着小拳头,刚才父亲说的话她能理解。

“但是,以后谁来保护我的依儿呢?”斐达清笑着拿出一块木牌:“看到了吗?依儿,将来会有一个人拿着相同的牌子来找你,你要接受他、信任他,就象相信你的哥哥一样。”

“为什么?”

“因为他会保护你一辈子啊。”斐达清笑道。

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拂过,斐真依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了,她早已忘记了那些事,是木牌的提醒才让她回想起来,当初父亲的意思是……

“斐营主?”为首的年轻人轻声道。

斐真依如梦初醒:“几位,里面请吧。”

几个人鱼贯走入帅帐,斐真依的视线扫动着,最后落在那年轻人身上,那年轻人的神色很从容,眉眼间带着几分悠然,那大汉器宇轩昂、卓尔不群,而那少年显得很平淡,眼帘微垂,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正在修炼。

斐真依看来看去,没找到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而且,这三个人都给她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很明显,他们都是大乘境界的高手,绝对不会比自己差,如果当初父亲说的是他们,那罗成又是怎么回事?斐真依有些心慌慌。

“几位稍坐,我去去就回。”斐真依轻声道。

“营主请便。”那年轻人露出极为得体的微笑。

斐真依走了,帐里暂时没有人,那眼观鼻、鼻观心的少年依然没动,只是从嘴里冒出一句话:“大师兄,装得很辛苦吧?反正……我是有些累呢。”

年轻人左右扫视,从容淡定,保持着高人风范:“背地里我们兄弟怎么闹都行,要是在别人面前丢了恩师的脸面,我可绝对饶不了你们!”

“明白、明白。”少年道:“放心吧,大师兄,我们会配合你的,拆穿你又没有什么好处。”

“你的意思是有好处就要出卖我了?”

“那得看是什么好处,值不值得。”少年道:“如果斐营主能送我一个侍女,大师兄,那就对不起了,我会把你从小到大所有的蠢事都抖出来。”

“侍女?”卓尔不群的大汉断然道:“别做梦了,大师兄不值这个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