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户指没有姓,没有户籍的人。简单来说,就是从国家意义上不存在的人。他们不用交租,不用交税,不用服兵役,相应的,他们不能享有一切国民权利。

不能领救灾粮,不能去义学,一旦犯事被抓就是死刑。消除黑户身份也很简单,在有担保人的情况下交钱,一个一百两,经过审核后即可拥有户籍。除此之外,若被人发现悄悄资助黑户,轻则罚金,重则以叛国论处。

如此严苛的规定,是因为历史上出现过战败国遗孤等其他黑户在有心人的资助下联合起来造反的事件。本国的孤儿都会由国家统一养育,长大后送往兵营或其他地方劳作,可仍避免不了会有遗漏在外的。磊哥几个就是。

林二狗猜测,他们应该是大户人家私通的产物,不敢送去育幼院,只能偷偷丢弃。磊哥是被一对没子女的好心人捡了,本来是想装作是自己的儿子养大,可却在磊哥十二岁时被人告了密。

当时磊哥也傻,被人一吓慌了神,听别人说会连累养父母,自己一个人连夜就跑了,其实这种从小养大的查户籍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磊哥这一跑却是把事情坐实了。他养父母倒没什么事,他却成了黑户。

林二狗想着,要是他的谋划能成,就去帮他们几个把户籍上了。磊哥跟着林二狗也是为了这个,他不想再这么躲躲藏藏地活下去了。

为了让事情更有把握,除了让磊哥去奔走,林二狗几乎一直在茶馆和酒楼来回以获取更多消息,每天回客栈的时候都很晚。张三花睡得早,这么一来两人足足有五六天没碰过面。

这五六天张三花一直试图让桑桑和小鱼儿跟她认字,但这两个人一直是非暴力不合作态度。张三花无奈了,最后干脆在他们两面前读书,读一句解释一下什么意思。不认字可以,道理必须明白。

小鱼儿一直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可是耳朵竖的老高,桑桑低头抠指甲也是抠的漫不经心。

在把三字经讲过一遍后,张三花腻了,她决定出去转转。小鱼儿听到张三花的决定还有些不乐意,不过最终还是跟着出去了。

去哪呢?当然是去市集吃东西!!

跟着张三花从街头吃到街尾,哪怕每样只吃了一点点,小鱼儿和桑桑还是撑得不行。

路过一个卖珠花的摊子时,张三花停下了,非要给桑桑买一朵。桑桑不要,张三花拉着她就要把手里的话往她头上戴。拉扯间,桑桑不小心撞在了一个路人身上。

“小······公子你没事吧?”一个小厮连忙上前询问,张三花抬眼一看,得,两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我没事,这位妹妹,你没事吧。”扮作公子的姑娘约十五岁左右,倒是眉目清秀,彬彬有礼。

张三花看了看和她单薄的身形相比略显厚重的胸,想要是有人真把这姑娘看做男人,不是别有所图就是瞎。

“我没事,真是抱歉。”桑桑也看出这是个姐姐,但没说破。

张三花丢给摊贩几个钱,顺手就把手里的花插在桑桑头上,桑桑一愣,可有陌生人在也不好驳了张三花的面子。

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绢花,桑桑低下头,觉得眼睛有些热。

“这位妹妹是怎么了?”吴珍以为是自己把人撞坏了,有些无措,“要不咱上医馆去看看?”

“小姐。”那丫鬟扯了扯吴珍的衣袖,低声耳语,“莫不是她们想讹钱?”

张三花听见了,眯了眯眼。

“那倒不用,我这妹妹性子胆小怕是有些吓着了”伸手摸了摸桑桑的头发,嗯,手感真好,“不知这位大哥有什么急事么?我们可让你耽搁了?”

“没有没有。”吴珍摆手,“我们也是随便逛逛。

“既然如此不如一起喝杯茶,就当作是我家小妹撞了你的赔罪。”

“这······”吴珍有些迟疑,“小哥不用这么客气。”

“要的要的。”张三花仰脸笑,“大哥莫不是怕我会引了你去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