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的入口在民居的卧房中,推开衣柜就能感觉到黑暗中透过的凉风。沿着楼梯走下去,能看到一个不小的厅堂,里面摆满了各种生活中必备的零碎,什么油灯啊碗筷都有。看到这些东西,东华的士兵才发现为什么他们在上面的民屋中找不到丁点有用的东西了,合着全放到了这下面。

在小厅的侧边有一个小门,上面是可以落锁的,但此时并没有锁上。推开门走出去就是昏暗的甬道,这甬道还破了一个洞,漏出散漫的天光来。

看着那个挖出来的洞,参与挖洞的士兵有些尴尬。

一行人都从民居进了暗道,一边小心前进一边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暗道四通八达,一会一个岔口,开始一行人还勉强能记着路,后来就完全迷失方向了。

他们随意选了岔路,打开遇见的小门,门后不出意外的都有一个室,却没有往上走的门。

虽然这下面空气流动不怕窒息,但无食无水,也无法准确估计时间,完全没有如何出去的头绪,士兵们不免焦躁起来。

在一个岔口他们停下了,说让大家休息一下。张三花站在一旁,用大刀在地上画着些什么。

大刀过长,虽然张三花控制力不错但看起来怪不协调的,有士兵看的实在难受,碰了张三花递给她一把匕首。

“用这个吧。”

张三花愣了愣,接过匕首说了声谢谢,开始蹲下身在地上画,旁边的士兵见了就围了三五个过来。

“她干嘛呢这是。”有人小声问旁边的人。

“我哪知道,看起来也不像是乱画。她能找着这个密道就是有本事的,等会等她画完我们再看。”

这些话张三花全当了耳旁风,她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地上的图上。她隐隐约约摸到点头绪,但画出来又总有哪里不对。

地下应该也是有阵法,而且和地上的阵法相互呼应。

画废了好几块地砖,张三花一顿,有些迟疑地放下了匕首。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

“不确定。”张三花起身把匕首还给问话的人,看了看他们前面的甬道,犹豫了一下,“我去前面看看,你们在这别动,不然我找不到你们。”

士兵们有些呆愣地应了,眼看着张三花拿着火把越走越远。

“头儿,我们就这么让一个小姐儿单独离队,怕是不太好吧。”

“不太好你不早说,之前做什么去了。”被称作头儿的瞪了那人一眼,盘腿坐下,“现在也只能相信人家小姐儿了。”

张三花的行动不是一开始就顺利的,她算到周围有出口,却不知到底在哪。绕了好几个圈子,她才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扇只有从特定角度才能看见的门。

打开这扇门,张三花发现前面并没有路,探出头去一看,下面水光粼粼,上面有一块圆形的天。

所以这果然是水井么。

不确定这算不算出口,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张三花不敢轻举妄动。她伸手摸了摸井壁,上有青苔十分湿滑,想就这么爬上去怕是有些难。

原路返回把情况和同袍们一说,同袍表示要去见识一下。一行人又回到井口,却又对着这水井发呆。

“要不,我们喊几声,说不定会有人来呢?”

有人提议,又立马被人顶了回去。

“你知道井外是哪?你知道井外的人是敌是友?万一来的是西荒人怎么办?再说了,如果是西荒人,我们不喊,一旦找到了上去的方法我们说不得还可以突袭一波。”

张三花张了张嘴,她想说这口井应该是还在城内,不过位置会比较偏,附近还真不一定会有人巡逻。

天色已暗,一阵咕噜噜咕噜的声音响起,还在地道内形成了回声。所有人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人,那人有些窘迫,但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我早上没吃多少,又走了这么久,会饿很正常。”

紧接着,又有几声咕噜响起,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都尴尬地笑了笑。

张三花本来也想笑一笑的,忽然听到些什么,脸色一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瞬间收声。

有脚步声,还是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来的。

“把你的匕首给我。”张三花小声地对同袍说,“你们谁有匕首,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