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左一袭白袍长拖在空,颚下胡须随风摇曳,一股出尘之气扑面而来,宛如神仙一般。

左手还拖拽着一个‘货’在山林间时而高高跃起,时而滑翔飞掠,惊起一阵阵飞鸟。

不用提,商左手上的‘货’就是马岩。

“怎么样?小子,老朽这身轻功是不是和大鹏鸟一样,一飞若展翅之云,你想不想学啊!”

马岩自从坐上商左这个贼船,别提有多后悔了,眼睛被风吹得是什么都看不清,就连商左的这句话在他耳边听来都是模模糊糊的,可见商左的速度有多快了。

听到商左的声音,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灌了满嘴的山风,此时别提马岩有多郁闷了。

“哈哈!”商左扭过脸看到马岩狼狈的样子,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二人就这么在山林间飞跃腾挪,一点点在林海中越‘飞’越远。

马柳村

此时正是村民们结束完一天的劳作,各回各屋做饭的时间,不用站在村口,老远你就能看到一缕缕炊烟斜斜的飘到半空中。

可马岩的家里却是冷冷清清,灶台上一片狼藉,还放着昨天早上母子二人吃剩下的饭菜。

卧房里柳小红裹着满是补丁的被子,侧着身,背着脸躺在床上,只留给看客一道窈窕诱人的曲线。

马岩的二舅母,就是那个壮硕的悍妇坐在床边上,一只手端着一个木碗,耷拉着眉毛,没精打采的对柳小红说道:

“妹子!已经一天没进半点水米了,还是吃一点东西吧!不然这身子怎么熬得住,快,听话昂!”

说着用空闲的那只手托桑了一把柳小红。

柳小红任凭她推动自己的身体,还是不愿意扭过身子,像是一截木头一样。

妇人看见柳小红无为所动,叹了一口气,眼圈也红了起来,说道:

“我的好妹子,你莫要再伤心了,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情,你二哥他们早上就下到悬崖底下去找了,想必一会儿就有消息。”

说到这里,妇人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两道泪水从脸上滑落下来。

柳小红还是不吭一声。

妇人一边流着泪,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开始嚎哭起来:“你说这可怜的孩子啊,究竟是招谁惹谁了,早上来我这还好好的,我还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一顿好饭,可没想,这顿饭就成了他吃的最后一顿了!呜呜呜!”

听到这里,柳小红的身体猛地弹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岩儿他不可能死的!他一定还活着!”

妇人仔细一看,柳小红原本漂亮的大眼睛已经肿的和核桃一样大小,也不知背地里哭了多长时间,发丝杂乱的搭在肩上,再也不复往日光彩艳丽的样子。

“啊!我的妹子啊!”看到柳小红突遭丧子之痛,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把又是抱住柳小红的身体嚎哭起来,连手上的木碗都丢在了一边。

木碗在地上滚了一圈,碗里还冒着热气的米汤撒的满地都是,一阵阵热气飘了上来。

柳小红好像没有感觉到自家嫂子抱住了自己一般,身体晃了一下又很快稳住,眼睛里没有神采的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岩儿不会死的,不可能,岩儿不会死的!”

破旧的茅草房里,除了马岩二舅母断断续续的哭声,就只剩下柳小红慢慢一句句机械似的自言自语。

村口,马岩赶着太阳下山前,终于到了村口。

揉了揉被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颊,马岩终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座座房子和走了差不多一年的土路,这才觉得自己之前经历千辛万苦闯过难关,都是值得的!

马岩抬起脚迈进村子,一步步走得很慢,但是很稳当,看着村里的炊烟,看着那些惊诧地看着自己的邻居,昂起胸朝自己家走去。

商左背着手,也跟在马岩身边,一边还不时打量着马柳村里的环境,或者迎着充满警惕的眼神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