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天生可以做大事,越到关键时刻越能沉住气,就象路强一样。

有的人则不然,事情还没怎么地呢!他自己就先沉不住气了,而桓伟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二更天刚过,桓伟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帐中不停走动起来,一会撮手、一会又驻足望向江陵方向。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可除了他自己,别人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其实他这么紧张,固然有他性格中的缺陷,大战将至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白天的时候,军需官已经向他禀报,粮草不多了。

若不为了今晚的总攻,他就会派兵出去征粮。只是眼看胜利在望,只要攻进城去,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还用去征什么粮啊?

甚至他已经下了决心,如果今晚的计划不成功,明天也必须全力攻城。他不傻,知道江陵人马游荡在外围,显然是要断他的粮道,这种情况下,不能速战速决的话,全军都有可能面临断粮的危险,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月上中天,三更的梆子还没有打响,忽见江陵城内蹿起火头来,也不知这火是怎么点燃的,很短时间内,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夜色中,数十里外都能看清楚。

“哈哈……”

一直注意江陵动静的桓伟不由一阵仰天长笑,大事成矣。立刻命桓石生为先锋,他自己亲自压后,全军出动。

整座大营的人马早已整装待发,接到出兵的命令后,立刻呼啸着杀向江陵,桓伟的重赏令可没有取消,谁不想先杀进城啊!

大军全速前进,很快就抵达城下,桓石生一马当先,远远就望见城头的守军已经乱了起来,似乎正在同什么人搏杀,细听之下,城内果然传来阵阵喊杀和兵器相交的声音。

而就在这时,吊桥缓缓落下,一直紧闭的城门也终于打开了。

洞开的城门仿佛是在向桓军发出无声的邀请,里面有的是金银美女,来吧!今夜这里向你们开放,随便你们取夺。

“嗯!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桓石生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身后红了眼睛的士兵不待他下令,已经嚎叫着冲向城门。

万金、美女、官职……**淹没了理智,很快就连桓石生也被感染了,自己有六万大军,江陵城中就那么点人马,就是有埋伏能怎么样?

再不犹豫,挥兵杀进城去。在他们后面则是同样做着升高发财美梦的兄弟部队。

接着火光,桓伟见桓石生率先锋人马已经冲进城门,不由再次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呃!什么东西?”

仰天大笑的桓伟突然发现城头一支火箭冲天而起,正在大笑的他,一下收住笑声,弄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还没等他把气喘匀,无数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过来。

“不好,中计了”

桓伟脑袋就是反应再慢,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惊恐之下扭头望去,但见漫天的火把从三个方向冲他们这里杀来。

“江陵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马了?”

这个问题已经没人可以回答他了,就在他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先期冲进城的士兵已经象火撩屁股似地速退了出来,在他们之后,一支人马兜着他们屁股杀了出来。

一个手持方天槊的大将一马当先,犹如切瓜砍菜般追杀着桓军兵将。

火光中桓伟看得很清楚,号称营中第一猛将的桓石生,一个照面就被这人挑于马下,其余士兵则在江陵人马的砍杀下四散逃窜起来。

桓伟只吓得魂飞魄散,他隐约觉得这个人可能就是路强,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种情况下,那还有时间想那么多?跑吧……一拨马头,率先向司马刁大营方向跑去。

主帅都跑了,士兵们那还有斗志?眼见无数敌军从四面八方出现,这些打惯顺风仗的桓军士兵们有逃跑的、有顽抗的、也有干脆投降的。

一时间杀声震天,江陵人马,郭、冯二人的人马,桓军士兵,四股军队如同绞肉馅一般混杀在一起。

不过当然也不是没有目标的胡乱厮杀,路强和郭、冯二人已经商量好,士兵们都用白巾缠臂,这样就可分清敌我了。

正如赵伦文所说,桓军进攻完全凭的是一股锐气,一旦这股气势被打下去,就会兵败如山倒,这种情况下,任你是孙武再生,也无力回天了。

江陵城中的人马这些天也憋足了劲,尤其是在路强的亲自率领下,真如下山猛虎一般,尽情地砍杀着桓军士兵。

没有主帅的军队就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根本无法抵挡虎狼一般的江陵人马,象征性地略微抵挡一下,就干脆跪地乞降了。

路强却没时间理会这些降兵,他已经在火光中找到桓伟的身影,立刻就打马追了上去。

要说这桓伟也是够骚包的,这种情况下,仍没舍得丢掉金盔,火光之中,想让人认不出来都难。而此时仓惶逃窜下的他,身边已不足千人。

此时司马刁在大营里已经接到桓伟兵败的消息,惊得他大嘴张开,挂钩差点没掉下来。

冯该来忽悠他一通之后,司马刁确实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能当上主将的人,那个是白给的?为了不上当受骗,他特意派人潜伏在江陵城边,所以江陵城下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