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军又是个极其烧钱的行当,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撑,是根本维持不下去的,到时候弄个虎头蛇尾,可就贻笑大方了。

想到这,路强站起身向韩延之深施一礼,道:“多些韩大人教诲,路某受教了”

这只是个很小的举动,却让韩延之和王诞看到了路强的另一面,不得不感叹路强的成功决非偶然,单这份心胸,就无人能及。

王诞忽然插口道:“路大人倒也不必焦急,财富都是积累出来的,而这积累的方法也有很多种,比如说卢循那里就替大人积攒了不少财富,想必以大人之能,用不了多久,就该从卢循那里取回来了”

王诞说的有趣,不过这个道理却是谁都懂的。众人不由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路强是想把韩延之留在晋安郡训练海军的,不过听了韩延之的话之后,他就改主意了。

从苟林这件事上,就可看出卢循不足惧,有张畅之驻军在这里,足够威慑他了,反倒是卢循的大将徐道覆那里有些让人不放心,冯该守成有余,但进取不足,不如把韩延之放在贵阳郡去,由他来牵制徐道覆,相信效果会更好。

闲谈的时候,路强已经知道韩延之会跟他走,反倒是吴隐之和王诞都有意返回建康,心中虽有不舍,不过却也知道这种事是强求不得的。

命人摆设酒宴款待韩延之、吴隐之和王诞,并再三告诉吴隐之、王诞,什么时候不愿在建康待了,就去江陵找他,江陵的大门永远向他们敞开,痛饮一番后,才亲自把他们送出城。

随即反回身同韩延之又详谈起来,继续南巡的日子已经定好,他必须尽快完成这次南巡赶回江陵去,因为他已经出来太长时间了。

远远的已经望不到晋安郡城的影子,吴隐之扭头对王诞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留下的,我观路强的为人,是不会计较你从前同桓脩的关系的”

王诞听了吴隐之的话,不由叹了口气,半晌才道:“隐之兄觉得路强是个什么样的人?再有,你有没有觉得他同什么人长得很像?”

吴隐之想了想,才道:“此子是我平生仅见的一个英雄人物,不过我却没看出来他同谁长得像,茂世莫非是看出什么来了?”

王诞微微一笑,却没有再说话,他早年是司马元显的心腹,曾不止一次见过司马德宗,在仔细看过路强的长相后,他就觉得路强恐怕是司马氏族中之人,只是这个想法还需印证。这才是他一定要回建康的主要原因。

虽然王诞做梦也不会想到路强就是曾经那个白痴皇帝,但只要印证路强是司马氏族中之人,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前去辅佐。

王诞不见得是司马氏的忠臣,但却是朝廷的忠臣,往昔的司马氏皇族已经让他看不到任何希望,但如果司马氏皇族中出了路强这样一个中兴之主,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尽心辅佐呢?

王诞与吴隐之刚走不久,路强就又接待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朱赞的老爹朱厚重。

老大可以用家族的利益置侄子的安危不顾,可做为亲老子,却怎能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成为刀下鬼?

朱赞的信还没有送到扬州的时候,朱厚重就已经在路上了,他已经想好了,除了战马他弄不到,其他一切都好说,只要换回自己的儿子就行。

看着站在下首的两个人,路强半天没有说什么,朱厚重带了不少金银珠宝来,不过这都不是路强想要的,他也知道要战马是难为朱家,不过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道理,难道朱家不懂吗?而且还暗中勾结卢循,要是这么就放朱赞回去,岂不是太便宜他朱家了?

朱厚重在朱家也算是二号人物,可在家主面前,他也未曾有这么大的压力,感觉在路强面前好像透不过气来似的。

路强不说话,他心中更加紧张,小心地道:“在下从家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命人准备了一万旦粮食,如今应该已经运到浔阳了,战船恐怕还需要些时日,只是这战马,请恕在下无能,实在是朱某有心无力,要不这样,路大人可将其折换成其他物品,只要朱家有的,一定让路大人满意”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路强倒也不好过分逼迫了,沉吟片刻,忽地一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知朱二当家发现没有,你的公子同从前有什么不同之处?”

听路强说完,朱厚重都快哭了,儿子从小娇生惯养,那吃过这苦?现在看这又黑又瘦的样子,显然是没少受罪。还没等说话,朱赞却突然先开口了。

“父亲大人,请恕孩儿不孝,儿子想继续跟在路大人身边,肯请父亲答应”

“什么?”

听了朱赞的话,不单是朱厚重,就连路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