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强没有太多时间了,刘裕赶走刘毅独揽朝纲,看似现在没什么针对自己举动,但他也必须要做好应对的准备了。

另外就是司马德文的安全,这个弟弟性情朴实,不知道隐忍,很容易引起刘裕的杀机,而自己又鞭长莫及,建康虽有何无忌五千人马,可在刘裕十万大军环视下,被消灭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所以必须想个万全的法子让他们不为刘裕所害。

桂阳左近虽然已经做了部署,但这只是一种被动的防守,如果徐道覆忽然发动,而建康那边又不稳定的情况下,整个荆、江都势必受到波动。

所以路强来见徐道覆的另一层意思,就是震住他,让他不敢主动进攻荆州,起码暂时不敢也行,待路强解决了建康那边的危机,就会优先处理广州的事,因为这里离荆州实在太近了。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也不用分什么宾主了,酒菜都是各自带来的,也无需担心下毒的问题。

路强首先倒满酒端起来:“敬徐将军”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一肚子疑惑的徐道覆也只好学着路强的样子,喝了一杯酒。

“不知徐将军家中还有什么人?有没有什么需要本官帮助的地方?”

徐道覆冷冷一笑道:“徐某的事不劳路大人费心,如果路大人此来是想招降徐某的,那徐某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路强淡然一笑,道:“你有什么可以让我看中的地方?招降你?徐将军有点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你……”

徐道覆愤然站起,紧盯着路强,如果眼光能杀人,路强已经死好几次了。

路强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如果徐将军是这么冲动的人,可真让我太失望了,其实我此来是想对徐将军下战书的”

听了路强的话,徐道覆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仰天“哈哈!”一笑道:“倒是徐某落下乘了,路大人请说,何时开战,徐某一定奉陪到底”

路强点点头:“这才象个男人说的话,只是你也知道,我这次带来的人马不多,暂时还无法同你正面交锋,这样,明年三月,我将同时在桂阳郡、营阳郡、南康郡,三郡同时出兵,不知徐将军可敢到时与我一战?当然了,你现在也可以率军攻打这几个地方,只是一来你能不能打下来还不好说,另外卢循怕也不会答应,这样你孤军奋战,很容易被我聚而歼之,所以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做决定”

听了路强的话,徐道覆张着大嘴半天没反应过来。心说路强你没毛病吗?怎么从那出兵、什么时候出兵都说出来了?故意的?

徐道覆很清楚桂阳郡目前的实力,知道仅凭他手中的三万人马根本攻不下来,而卢循若是不肯支援自己的话,确实很容易象路强说的那样,被荆州人马拖在城下,甚至被消灭。

可路强话中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想要拖延时间,他好从容地集结兵力,而一旦他的兵力集结完毕,到时候三路大军齐出,自己该如何应付?

不行,这件事必须立刻告诉主公,让主公来定夺,最好让主公再给我调集三万军队,我就可一举消灭桂阳郡的荆州军,进而杀向江陵。

路强一看徐道覆阴晴不定的表情,就猜出他心中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没开战之前,你我还可以做朋友,来,再喝一杯”

徐道覆机械般随着路强倒酒、喝酒,温凉的酒水进入肚中,脑袋也变得清醒起来,虽然还不敢确定路强话中有几分真假,不过这种事可是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的。

忽地“哈哈!”一笑道:“实不相瞒,徐某很少有服人的,但今天却不得不佩服路大人,你这番真真假假的话说出来,恐怕徐某今后再不会睡一个安稳觉了,不过徐某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至少比那些道貌岸然的狗官们强多了,来,徐某敬你一杯”

徐道覆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很让路强意外,跟着徐道覆喝了一杯后,才道:“徐将军似乎一点都不怕今天你我一起欢饮的事被卢循知道,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清者自清,我相信主公不会如路大人这般阴险的”

“哈哈!说的好,就凭你今天这番话,来日抓到你的时候,我一定放你一次,给你与我再战的机会”

“路大人说出了我想说的话,还请大人多保重才是”

谁也没想到,路强与徐道覆的这次会面,会以一种皆大欢喜的场面结束,路强固然达到了目的,徐道覆同样也激起了与路强一战的决心。

不过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生气了。

卢循得到路强与徐道覆的会面的消息后,大为吃惊,心说这两人什么时候勾搭一起去了。

原本卢循以为徐道覆会向他汇报这件事的,可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徐道覆关于这件事的解释,反倒要他增兵,以应对路强即将发动的战争。

路强与徐道覆会面时的场景已经被人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卢循,什么两人在一起喝得欢天喜地、勾肩搭背、就差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异姓兄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