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诞也笑眯眯地道:“谢老所言不虚,要是姚兴来了,我家大人或许会见见,别人嘛...呵呵!谢兄,我看尹大人也没时间,我们不妨走吧!我最近寻到一处不错的酒馆,酒味醇厚,怎么样?我们去尝尝...”

“嗯!好、好,今儿天气不错,正适合饮酒”

二人一唱一合,简直把尹续当空气了。

尹续的肺子差点没气炸了,来两个无所事事的人见自己,把自己当什么了?不过想想自己的使命,还是强压怒火。

道:“这就是江陵的待客之道吗?本官是诚心来拜见路大人的,希望两位大人也能本着以和为贵的态度,来解决你我两家之前的误会”

尹续在来之前,也曾对江陵官场做过一些了解,知道这两个人虽无明确的官职,但都很受路强重视,尤其是谢望祖,谁都知道那是刺史大人未来的岳丈。

所以换个角度想一下两个人的身份,他的心情也好了些。

两个老家伙当然也不是真的要走,闻言停下脚步。

谢望祖先道:“尹大人这么说就对了,我们也是满带热忱地希望早点达成这次协议,闲话谢某就不多说了,尹大人可是准备好我家大人定下的赎金了?”

尹续皱了皱眉头道:“二位大人,路大人开出的赎金实在太高,就是穷我们秦国之力,也凑不出这么多赎金来,而且之前我国出兵纯属误会,如今本官前来,就是报着最大诚意来与贵军和解的”

王诞冷笑道:“误会?秦国铁骑南下,一路破我多少城池、杀我多少百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句误会就完了吗?要不要我荆州大军也去你秦国误会一下?”

王诞的话掷地有声,句句都说在点子上,一时间只说的尹续哑口无言,半天才吃吃道:“这、这个,战事一起,伤亡是在所难免的,另外,武关不也被路大人毁了吗,本官以为,那个、那个就不必计较了吧!”

王诞向着建康方向遥拜一下,道:“我家路大人受圣上委派,为朝廷牧守一方,折损一个百姓,都令我家大人夜不能寐,区区一个座关城,如何同我大晋千万百姓相比?”

谢望祖眼见王诞越说越激动,忙拉了一下王诞的衣袖,插口道:“尹大人,还是说一下你们国君能出多少赎金,赎回他的兄弟吧?”

尹续暗出了口气,如果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忙道:“我家陛下的意思是以羊代替战马,十万只羊,再加五千匹战马,另外还有五万纹银...”

他的话也没说完,就被谢望祖再次打断,只见谢老头撇着嘴,摇头道:“看来你们国君太不重视手足之情了,实话告诉你,来之前,我家路大人已经说了,赎金可以折半,但也仅此而已,而尹大人给出的数目却连一层都不到,把我荆州当叫花子吗?既然是这样,尹大人请回吧!我们荆州的数处矿山正缺劳工,姚大帅身体强壮,可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告辞了”

这回谢望祖、王诞二人是真走了,路强是给他们交过底,可以降低赎金,不过尹续砍得也太狠了,那还有什么可谈的?

“哎...”

尹续还想说什么,却见二人根本不理会他,径直走了,这下他也没主意了,沉吟片刻,提笔写了封书信,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回长安。

姚兴也给他交过底,不过却也同路强定的相去甚远,姚兴只肯出一万匹战马,十万两白银,二十万只羊。

荆州不缺粮,所缺的不过是战马而已,所以路强怎么可能答应姚兴的赎金?

具体该如何答复,尹续可不敢做主,还是由皇帝陛下自己决定吧!

不说江陵这边正热火朝天地做着进攻蜀中的准备,单说梁州桓玄府上的桓家人,此时也正面临着最艰难的抉择。

在坐的除了桓玄,还有桓希、桓振,以及一直追随桓玄的卞范之。

路强的信他们已经收到,对于路强的为人,桓家人还是很相信的,尤其是曾刺杀过路强,最后却被路强放生的桓振。

桓振是桓家少有的忠义之人,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去刺杀路强了。只是在被路强放生之后,他对桓家的这个大仇人,已经有了很大改观。尤其是他也很清楚梁州的现状。

正如路强想的那样,硬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过若就这么投降,却还是有些不甘心。

离开江陵快一年了,刚刚四十多岁的桓玄已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满脸皱纹,一头白发,再无复当年将路强从皇帝宝座上拉下时的意气风发。

如果路强此时见到他,保管不会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