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强的体态,可以说完全颠覆了拓跋珪之前对中原人的看法,尽管拓跋珪有情报说路强这个中原皇帝的身高确实异于常人,但在他的潜意识中,文弱的中原人,即便再强壮,又能壮到那去。

现在看来,他完全错了,端坐在赤兔马上的路强,就象他战旗上的黑豹一样,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仿佛随时都会爆起择人而嘶一般,让人看着就心生寒意。

这一刻,拓跋珪更坚定了要杀路强之心。

之前与长孙肥一战,曾抓了不少俘虏,所以对拓跋珪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魏国皇帝,路强并没感觉到他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所不同的就是拓跋珪身上的气势,以及一对精光四射的眼睛。

“中原皇帝,朕可是一直想与你结成兄弟之邦的,怎么朕同燕国之间的恩怨,你也非要参合进来?”

拓跋珪率先开口说道。他的汉语虽然很流利,不过还有一丝生硬的味道,听上去怪怪的。

路强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淡然一笑道:“我不是为燕国来的,我是为千千万万受异族压迫的汉家百姓来的,如果你肯退回草原,我们一定会成为兄弟之邦”

汉人百姓?秦、燕包括自己治下,大部分都是汉人,难道你都能保护吗?还是说你想告诉我什么?

“哼!我记得你们汉人有句话,叫秦失其鹿、天下人共逐之,这天下本应就是由有德之人居之,谁说就一定要你们昏庸的汉人皇帝统治了?”

“那我们还在这费什么口舌?”

路强说罢,反手将霸王弓摘了下来。

“陛下小心...”

一直密切注视二人谈话的魏军侍卫,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抢过来,“哗”地一声,将无数面巨盾挡在拓跋珪面前。

拓跋珪也有些意外,他本不相信向以礼仪著称的中原人会干出偷袭的事来,不过眼见路强的样子,不由觉醒起来,这是两军交战,不是闹着玩。

路强确实很想射杀拓跋珪,但却不会用这种方式,如果要射也早就射了。

就在魏军侍卫保护拓跋珪快速后撤的时候,路强突然催马向前猛跑几步后,举头挽弓放箭,不过箭的目标不是拓跋珪,而是他身后那面象征着权势的黑色大纛。

这个距离如果是普通弓箭一定是射不到的,但对霸王弓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随着箭矢射出,只听“咔嚓”一声响,大纛应声而落。

而此时护主心切,加之心中早有不服的拓跋无良也催马向路强杀了过来。

拓跋无良在魏军中向以勇武闻名,是拓跋珪的心腹爱将,眼见中原皇帝如此嚣张,早就憋一肚子气了,现在可逮着机会了,那还不出来得瑟一番?

“汉人皇帝休走,吃某家一斧...”

拓跋无良使一把开山巨斧,在战马的作用下,夹着开山之势,兜头向路强头顶砍来。

从他的来势,路强已经判断出这是一员以力量见长的武将,自己虽不惧他,但也无需同他拼比蛮力。

抬手将方天戟伸出,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拓跋无良的斧子拨得偏离方向,然后戟尖顺着开山斧的斧柄,刺向拓跋无良的胸口。

“啊...”

拓跋无良吓了一大跳,正如路强所想,他是以武力见长,力量虽然不小,但在灵活度上就差了很多。

所以当路强的方天戟顺着斧柄刺向他胸口的时候,他由于刚才用力过猛,整个身体都属于一种前倾的姿态,看样子就象他自己主动把胸口往路强的戟尖上凑一样。

拓跋无良大惊之下,来不及收回斧子,手一松,丢掉斧子,然后侧身滑下马背,战阵之上出现这种举动,他也算是头一次了。

这就得说他的马术够精,不然即便不被路强刺死,也得掉下马来。

突然不见了拓跋无良的身影,路强微微一愣,眼神微扫,待见到他的狼狈样后,不由“哈哈”一笑,在接应的大队魏军没有冲杀过来之前,催马反回本阵,看样子是要放过他了。

不过就在刚踏入自己阵营的时候,路强猛地回身,而这时他手中的霸王弓已经型如满月,随着他的吐气开声,一支铁箭流星一般射向刚被侍卫扶起来的拓跋无良。

拓跋无良属于典型的找死型,刚刚为了逞能,已经催马跑过了两军的中心线,所以路强这一箭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射中了他。

卫护拓跋无良的侍卫们只听“喀嚓”一声,谁都听出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骇然转头望去,却见一支黝黑的铁箭,已从拓跋无良的额头射入、后脑穿出。

“哄...”

在场的魏军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谁都知道额头的骨头最为坚硬,在这么远的距离下,路强竟然仍能射穿头骨,可见他的力道已惊人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