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腆现在真的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人家指名道姓要他去谈判,他是很想严词拒绝,可也得有拒绝的实力才行啊!

出去?万一被扣住怎么办?

扶余腆不傻,直觉告诉他,晋军一定要他去谈判,显然不是谈判那么简单地。

其实就整个百济国来说,怎么也能划拉出二三十万军队,可这些军队要么驻扎在与高句丽接壤的边境上,要么就驻守在与新罗的边界,内陆来说,都城的兵力是最多的。

不过都城的兵力不是被刘刚打散,就是已经投诚晋军,扶余腆现在跟个光杆司令差不多。而他之所以没有选择从密道逃走,就是还对传说中天朝上国的仁义存有一丝幻想。

如果扶余腆知道是刘嗣女亲自带队,估计他现在比兔子跑的都快了。

解须的兄弟解丘却力主与晋军对抗到底,在他想来,只要坚守十天半月,各地的勤王大军就会来为他们解围。

只是他的这种想法别说扶余腆了,就是他兄长解须都不同意。

晋军已经装填在投石机上的石头,每一块都有磨盘大小,一旦打进来,别说是人了,就是房屋都得瞬间变成瓦砾,到那时谈判的大门关上了,王宫也被毁了,援兵即便来了,还有个屁用?

万般无奈下,扶余腆只得命解须再次出宫,同晋军商量谈判的具体事宜。

这回徐道覆很痛快,告诉解须,这次谈判将由刘大人全权负责,这里也只会留下一百名侍卫,扶余腆带来的侍卫也不能超过一百人。

安排完谈判的场地细节后,徐道覆果然带兵后撤,将王宫前的广场完全让了出来。

直到确认晋朝军队完全退走,扶余腆才硬着头皮在一百王宫侍卫的保护下,小心翼翼地来到设在广场上的、谈判所用的帐篷。

刘嗣女倒也没失了礼数,表情淡然地站在帐门口处迎候扶余腆。

解须看到刘嗣女,忙向扶余腆引见:“大王,这位就是天朝皇帝陛下的近臣,刘大人”事实上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刘嗣女的全名。

“哦!原来是刘大人,久仰、久仰”

扶余腆此时那还有半点一国之主的模样,看他恭维的架势,就同刘嗣女的下属一样。

刘嗣女拱了拱手,道:“大晋靖海将军、刘嗣女,见过百济王千岁”

“刘嗣女?”

扶余腆总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只是现在脑袋还有点混浆浆的,实在想不出是在那听过这个名字了。

双方彼此谦让地走入帐中,刘嗣女简单地客气几句,就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解须早得到扶余腆授意,率先道:“刘将军,我王知道贵军此次劳师远征,又帮我国赶走叛逆,我王无以为报,愿送上黄金万两,珍珠十箱,略表心意,另外对刘将军和徐大都督,也都备了厚礼,不知刘将军以为如何?”

刘嗣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千岁自向我皇称臣以来,还没有面过圣吧?这样,本将军给你创造个机会,让千岁可以一睹我皇天颜”

刘嗣女的话,仿佛当头给了扶余腆一棒,而这一棒也终于把他打的清醒过来,让他猛地想起从中原传来、有关刘阎王的传言了。

传说这个刘嗣女阴狠毒辣,又诡计多端,常以杀人为乐,原来解须所说的刘大人就是他。

这一刻,扶余腆捏死解须的心都有了,他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刘大人的话,恕本王不能从命,如果刘大人不肯接受条件,那本王只有回宫了”

危急时刻,扶余腆终于难得地强硬了一把。从刘嗣女的表情中,他已经看出,晋朝军队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那还留在这干什么?

扶余腆说罢拂袖而起,转身大步向帐口走去,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自己是上了晋军的当了。

说也奇怪,刘嗣女对扶余腆的离开并未做阻拦,深邃的眼睛,看着扶余腆的背影,就象在看一只掉进他陷阱的猎物。

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扶余腆还纳闷呢,这个刘嗣女怎么没拦我?

就在他将要迈出帐的瞬间,眼前忽然一黑,随即就感觉自己一头撞在了什么人身上。

后退几步,愕然抬头望去,却见一个身材高大,一脸大胡子的晋朝军官站在帐口,正带着一脸嘲弄的微笑看着自己。

“徐、徐大都督!...”

扶余腆也认识徐道覆,解须的惊呼几乎是和他同时发出来的。

“晋朝人,你们耍诈!”

看到徐道覆,扶余腆那还不明白自己中人家计了,一时间激愤地怒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