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雄浑的号角声中,晋军开始对西凉大营展开第一轮攻击。

李暠还不知道树落干已经永远不能来帮他了,站在城头一边指挥军队抵抗晋军,一边给将士们打气,告诉他们援兵很快就到,打败晋军人人封官重赏等等。

近二十万大军不可能都驻扎在城内,李暠当然是不敢去阵前的,只是站在城头观阵指挥。

这是他第二次对阵晋军了,城头距离两军阵前虽远,但他仍能感受到晋军那冲天的杀气,不由眼睛望向西方,心中默念救苦救难的树落干老兄,快点来吧!

此时天刚亮,赵伦文还没有接到蒯兴火烧吐谷浑大军的消息,所以尽管指挥军队攻打着西凉大营,但还有所保留,以免被吐谷浑军队在后面冲击。

一万军队保护着十余架投石机,在两军阵前疯狂地向西凉大营抛射着石块,没用多大一会,西凉外围的栅栏就被摧毁差不多了,不过赵伦文却没有立刻指挥军队压上。

要防备吐谷浑军队是一方面,另外西凉军为了应对晋军的投石机,在栅栏后面挖了许多壕沟,上面盖以厚厚的软土,前方只留一个不大的小口,可以发射弩箭。

还别说,西凉人的这个发明,真就是投石机的软肋,晋军的投石机投射的石块本就小,伤人伤物还可以,对付藏在地下的目标就无能为力了。

眼见效果不大,赵伦文果断下令投石机撤回来,命令步兵压上,前面的士兵举着高大的盾牌,后面是弓箭手,再后面才是准备冲锋的步兵。

这是最常规的战法,也是伤亡最大的。

随着晋军投石机的退下,西凉兵再次蜂拥扑到被损坏的栅栏后,以土堆为防线,用漫天的箭雨阻止晋军的进攻。

一时间箭如飞蝗,天空为之一暗,不时有双方士兵惨叫倒地。

赵伦文忽然发觉自己犯了个错误,就是不应该这么快把投石机撤下来,象这样的对射,不论防护多严密,都难免被落下的箭矢射中。

发现问题后,赵伦文及时改正,立刻命令投石机掺杂在步军中向西凉大营投射石块。

这样一来,效果立刻就出来了,为了不被石块砸中,西凉军不得不后撤,壕沟中的士兵虽然可以通过发射口向晋军发射,但在巨大的盾牌面前,那点微弱的火力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晋军很快就占领了西凉大营外围,将壕沟中的西凉军消灭后,以这些土堆为据点,开始向纵深推进。

此时观战的李暠嘴里已经起了好几个大水泡,命人把慧能带过来,厉声道:“树落干怎么还没到?他莫非是想看老子同晋军拼光了才来吗?如果一个时辰内他再不出现,老子就把你的脑袋剁下来喂狗”

慧能也傻了,昨天他还同树落干联系过,知道他的大军已经到了附近,仗已经打到这里,按理说也该来了。

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忽见远方似有一队人马杀来,尘土飞扬中,吐谷浑的旗帜高高飘扬着。

“来啦,大王快看,吐谷浑大军杀来啦!哈哈...”

此时慧能那还有半点高僧的模样,手舞足蹈地,也不知是因为吐谷浑军队的及时赶到高兴,还是因为自己的小命得救了而激动。

李暠又惊又细,极目望去,果然见远方来了一彪人马,不过还没等他看仔细呢,忽见在吐谷浑的大旗后面,竟还有一面黑豹战旗。

黑豹战旗,是晋军!

李暠再也忍不住,抽刀回身,猛地将还在得瑟的慧能脑袋砍下来,激喷而出的鲜血渐了一身也浑然不觉,举刀高喝道:“杀一个晋军者赏黄金一两,杀晋军将领者,黄金千两、封侯,敢退一步者杀无赦,将领杀满门”

在李暠这种近乎疯狂的赏罚中,西凉军勉强抵挡住了晋军的进攻,不过最外围还是被晋军占领了。

来的这彪人马自然是蒯兴派来报信的。

树落干脸上受了重伤,也不知是感染了、还是怎么的,第二天就发起高烧来,而这还不是最让他上火的,十万大军一夜间损失近万,战马跑失无数,所有辎重被付之一炬,却连敌人是谁都没看到。

这不由让他想起晋军那只神秘的队伍来,身上有伤,再加之低落的士气,这仗还如何打?

万般无奈下,树落干率领残兵一路如丧家犬般向自己的部落逃去,他并不知道,他的这支人马已经成了蒯兴的猎物,蒯兴的目的不仅是让他们不敢兴起对抗晋军的念头,甚至提起晋军来都得害怕。

得到奏报的赵伦文大喜过望,至此,他和张畅之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他们无须理会吐谷浑的军队了。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西凉军队只是在数量上稍比晋军多些,除此之外,根本拿不出于晋军对抗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