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俱是心头骇然。

早知这邪修多半是用心脏修炼邪法, 就已很是瘆人,哪里能想到他挖了热心却带在身边, 还用了不知怎么炼制过的人皮做包袱?

邪修之邪恶, 竟比他们所想更甚。

詹家主也是险险回神,嫌恶说道:“此人当真该死!”

晏长澜在看过之后, 倒还冷静, 开口道:“这邪修取了心却不用, 不知是何缘故?我等还当将之审问出来, 以防其背后还有阴谋。”

詹家主应一声, 暗道惭愧。

他操持詹家这家族, 本应顾全大局, 竟还比不得一名尚未及冠的少年郎有眼界, 即便对方乃是顶级宗门的亲传弟子,也衬得他有些不稳当了。

其余詹家之人也勉力平静一番,都是说道:“正该如此。”

然而邪修修炼之法素来残酷, 剥皮取心不在话下, 又哪里会轻易吐露出什么来?即便已然被打成了这般模样,他却还是哧哧怪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叫人愤恨不已。

詹家主皱眉道:“怕是要严刑逼供了。”说到此处, 他看向晏长澜,试探询问,“晏亲传,这……”他却是有些担忧, 若是顶级宗门的弟子过于迂腐,应要何如。

晏长澜道:“詹家主尽管施展手段,邪修如此行事,不必为其留有颜面。”

詹家主听得,心里一松,便有了决定。

此刻,有其他子弟忍耐着将自储物袋里倒出来的其他物事也都搜检了一遍,大多都是灵石、带有血腥之气的杂碎之物,唯独有一张皮子般的物事,上头绘制了一些奇怪的图文,隐隐约约有些神秘之感,让人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詹家的子弟有些胆颤。

这一张皮子,不知是何物所制?

瞧着仿佛并非是人皮,然而年代久远,许是看错也未可知……

有人察觉到,那邪修在发觉这皮子被取出来后,神色微变。

他便说道:“此物恐怕并非寻常!”

在这名子弟说出这话后,其余众人及时反应,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移动,竟也瞧见了那邪修因重伤迟钝、尚且不曾收敛的神情。

他们心里微动,便让那拿着皮子的子弟,将皮子递过来。

众人便都低头去看,只是哪怕是几名詹家的长老年岁大些,也不曾看出这皮子有何不同。

詹家主叹一口气,问道:“晏亲传,不知你是否瞧出此为何物?”

晏长澜亦在看这皮子,然而却摇了摇头:“并不识得。”与此同时,他却是看向了叶殊。

在他看来,他见识十分浅薄,但若是他的挚爱阿拙,却是见闻广博,必然知道的。

果不其然,叶殊在瞧了这皮子几眼后,说道:“此为句芒皮,经阳火灼烧四十九日而成,于其上绘制图文,万年不腐。”

众人都是一惊:“句芒皮?”

叶殊道:“句芒为春木之怪,似人非人,似妖非妖,其皮内蕴大量生机之气,阳火小心灼烧可将生机锁于其中,故而可以如此。”

闻得这话,众人越发心惊。

詹家主感慨道:“能做到如此,那人手段必然非凡。”说到此处,他看向皮子,“其上所绘制的图文,恐怕也不简单。”

若说詹家之人此前对待叶殊尊重是因他与晏长澜同行,猜到他应非平庸之辈,那么如今亲眼瞧见他学识这般渊博,便是打从心底里敬重他了。

叶殊仔细看了看那皮子上的图文,略思索,说道:“这图文之上所绘,似乎乃是一处上古秘境。我曾翻阅古籍,上头言及上古之时,秘境繁多,但其中危险重重,且极难挑出易于闯荡之地。故而上古修士以句芒皮绘制图纸,若能看懂,可依循这图,寻找秘境探寻一番。”

詹家众多子弟闻言,都是面露喜色。

他们哪里能想到,不过是捉拿这个邪修,竟还能寻到一处秘境,当真难得。

须知往年那些秘境出现,早在便被各府大能争夺了去,再凭那些秘境之内好处而划分境界名额,差遣弟子进去。如他们这等小家族,半点机会也无。

但此刻却是不同,既然这秘境是在他们捉拿邪修时所得,纵然献了上去,他们詹家也未必无有机会得到些许名额,便是无有名额,也总能得到一些好处。

只是人也好、图纸也罢,俱是晏长澜与其好友所得,詹家在这里头的功绩太小,难免让人遗憾……不过,詹家主也有自知之明,并不会因此贪婪。

当下里,詹家主立即约束族人,说道:“且不论这秘境是真是假,里头有无好处,你等切记不可外传,否则我詹家大祸将至!”

众多詹家子弟也非愚蠢之辈,即便有些性子急躁不知事的纨绔子弟,也不会让其参与到今日的行动中来,故而此地所留下之人,都是口风紧的。被詹家主这般一约束,都是噤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