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长澜走出石林时,迎面就见到了宫舞儿等人十分疲惫的模样。虽不是每个人都如同宫舞儿那般瘫软在地上,但也都是法力消耗很多,面色或是微微发白,或是还有些气喘不匀,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这时候,几个流云宗弟子视线都落在晏长澜的身上,神情间很是震动。

显然,每个闯过了石林的弟子,都会关注后面的同门是否能出来石林,又用什么法子出来石林。尤其是轮到晏长澜时,并非是他们知根知底、见识过很多次种种手段的熟人,而是新结识的师弟,对他的关注也就更多些。

这一看,自然就瞧见了晏长澜左右两把灵剑附着真意、轻松斩断石树的景象。

同是受过石树“折磨”的修士,见着晏长澜的轻松,再联想到自己先前的情景,他们对晏长澜的本事几何,就有了更多的估算。

晏长澜抬步走过去,与他们打过招呼。

同时,他也在寻找那块据说记录了规则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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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恒眼看着叶殊即将走进石林,也跟着朝前方走了几步,到了石林最近的地方。在此处,他可以看得更远,也能将叶殊接下来的举动看得更加分明。

——他在想,晏师弟与叶师弟如此交好,既然晏师弟是一位真意十分强大的剑修,那么叶师弟所要使出的,又会是什么本事?他理应更多留意一些。

马上,杜明恒就看到了叶殊的施展。

在有选择时,叶殊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而这石林既然是为了考校,那么为了不错失此处能得到的好处,他当然也会尽力而为。

于是,叶殊并未选择其他法门,而是在踏入石林的刹那,一指点出——

一道无形的力量迸发而出,将正好杵在他前方的那一棵石树笼罩住。

阵湮劫指,一指成阵,一指湮灭。

所以那石树就在这股无形之力的作用下,迅速地化为一蓬石屑,崩开了散落。

几乎同一时刻,叶殊身形犹若烟雾一般穿过了这些石屑,朝更远处走去。在他的前方,依旧有石树拦着,他的脚步并未停下,而微微抬起的手指也再次点了出去。

“嘭!”

又是一声闷响,又有石树被无形之力笼罩后化为石屑。

叶殊也依旧十分顺畅地通过了这段路,赶往下一段。

就这般,他如法炮制,接连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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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恒看见叶殊的指法,又是心中震动——这是什么指法?其释放出来的力量实在可怕,隐约间透出许多玄妙之处,叫他难以分辨,只恍惚感知到,这种力量似乎有些像是……阵法?是什么指法,只轻点出去,竟然就能包含阵法之力?

一时间想不分明,杜明恒却能察觉到那指法里面的力量何其强大,稍作体会,居然半点也不在先前所见的那风雷真意之下。

那些石树分明每一株都坚硬得很,可是在这指法之力的笼罩之下,竟也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打成了石屑,其破坏的程度,实在是无比惊人。

杜明恒心中感慨,眼见叶殊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他也没多想,干脆地同样走入其中,跟在叶殊的身后。

石树们并未攻击他,缘由只与他的境界相关,杜明恒也很清楚,自己绝不能为了贪图里面或许会有的宝物、传承而去攻击石树——到那时,只怕这整个石林就会对他发动极为可怖的攻击,使他将性命留在此地。

杜明恒一路跟着叶殊进入,也一路看着叶殊的举动。

直至即将走到石林尽头时,他依旧发现叶殊很自如地用指法破坏石树。但饶是如此,整个闯关过程也可谓是险象环生,倘若不是叶殊的反应足够快,指法足够强大,也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

就这般,叶殊脚步轻快地走到了石林尽头,也走出了这片石林,来到了这类传承之地的中央。

在那处,先前闯过去的众人正在等候。

晏长澜原本正站在一处石碑前瞧着什么,这时忽而像是有什么感知似的,直起身子,转头看了过去。

恰好,就对上叶殊沉静的双眼。

晏长澜一笑,打趣道:“阿拙来得好快。”

另几个弟子都还仍在调息,这时倒没听出晏长澜的笑意,而是都也感慨:“的确,叶师弟来得好快,那指法的威力,也着实出人意料。”

叶殊同几人打过招呼,又朝旁边让了让。

杜明恒本就跟在叶殊身后,此刻也恰好到了,言语里有些敦促之意,说道:“既然看到了叶晏两位师弟的本事,你等回去后亦要好生敦促自己才是。”

宫舞儿几人都是应声:“我等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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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和晏长澜对视一眼,走到了一处。

杜明恒则来到石碑前,指着石碑上的字迹,同他们问道:“你们可看过了石碑?”

宫舞儿等四人点点头:“看过了。”

叶殊和晏长澜亦看过,也都应了一声。

这石碑上,一如杜明恒所言,所书大意正是“金丹修士闯关、成绩与破坏石树数目相关”云云,只再多一句话,说明待闯关过后,将法力输入石碑之内,即可得知成绩几何,以及下一步又是如何。

杜明恒道:“你们都已闯过石林,便陆续将法力灌注,再看变化。”

众人自然再又答应。

于是,就依照之前进入石林的先后,由宫舞儿头一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