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睡着睡着,罗森重重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不防之下还闪了腰。茫然四望,到处一片漆黑,头顶上黑云滚滚,蓝月亮若隐若现。

“怎么睡着了。”罗森哼哼唧唧爬起来,只觉浑身酸痛无力,寒霜已经下来了,就这样无遮无掩睡在地上,一夜下来绝对会被冻死。

罗森试着抽了抽鼻子,完全塞住了,还在往外流鼻涕,后脑壳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不是发烧了。感觉身体很不好,罗森嘟嘟囔囔抱怨一番,转身向村子里走。

他心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指不定就得大病一场,咱光棍一个,真的病倒了,连个端汤送药的人都没,还是回家去得了。反正程晓天领主无所不能,自己就算藏在地窖里人家也能找出来,嗯……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罗森就回村了。

走着走着,寒风嚎叫起来,等他走到村口的时候,乌云终于被吹散,蓝月亮探出了头,将村庄照亮。罗森对此很满意,这下不用摸黑回家了。

罗森的家在最东面,需要穿过整座村庄才能到达,不过这也没什么,村子就这么点大,几分钟的事。

走进村子,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罗森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歌,一边往回走。他打算回去后先熬一锅热汤,再撒点胡椒喝下去,好好暖暖身子再睡。

作为一个光棍,罗森还是挺会心疼自己的。

走着走着,罗森歌声一停,突然打了个摆子,他站在原处挠了挠头,疑惑地回头看向身后,自语着:“愈发奇怪了,我为什么会打摆子?”

这事其实很不寻常,北方汉子耐寒,北方的光棍尤其耐寒,别说只是秋天,严冬的时候也不会轻易打摆子。况且他刚才并未感觉到寒冷,这个摆子似乎由内而外打出来的。

身后目力所及,一栋栋简陋的石屋矗立,被月光染成幽蓝色,生气皆无,安静的可怕。罗森呆了半天方才回过神来,村民们全都走了,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孤单惹的祸……罗森心想,越是光棍越怕孤单嘛。

不过找出原因后,他的心又定了下来,转回头准备继续走。岂料他的头刚转正,陡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个黑影,已近在咫尺。

这一吓非同小可,罗森齁着嗓子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是什么人?!”坐在地上后,罗森指着那黑影色厉内荏大喊。

这肯定是个人,罗森确定,只不过穿着黑色的斗篷,既看不见面貌也看不清身形,不过很高,至少两米。闻听罗森的质问,来人走近一步,缓缓探出一只苍白的手来。

“听说,你们这里有人治好了狼人症,是真的吗?”来人问道,嗓音沙哑干涩颇为难听,他并未接触罗森,只是隔空轻轻一挥,罗森身体一轻,竟然就此站了起来。

罗森低下头望望,心底骇然,忘了回答。

来人又追问道:“请告诉我,他是怎么做到的?”

罗森悚然一惊,又打了个熟悉的摆子,慌慌张张摇了摇头,程晓天是怎么解开诅咒的,他又如何能知道?

那位黑袍人也不纠缠,略微点了点头,从罗森身边走了过去。擦肩而过时,罗森只觉半边身子寒彻心扉,身体如筛糠般不受控制颤抖了起来。

良久后,罗森身体方才恢复了知觉,心有余悸回头看去,只见蓝月光下,小巷幽深,早已没了那人踪影。

“太可怕了……”罗森念念叨叨,再度转回头,准备赶紧回家,刚才他还以为会被那人给吃了。这村子今晚仿佛变得陌生了,并有怪人出没,还是回家的好。

可当他转过身后,同样的一幕再现,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凭空出现,吓得他再次后退一步,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罗森指着那黑衣人,齁着嗓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