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车失了掌控,连受惊吓的战马不安的踏着蹄子,向后退了几步,被压断的羽箭露了出来。整路大军被第一辆弩车所阻,车顶着车停在了原地。

看着这一幕,司令温德索尔面色阴沉了下来。

“不准停!否则,军法论处!”温德索尔沉声大喊,接着他转头向自己的副官下命,“让两支友军立刻赶来前阵,从两翼穿插过去。”

前阵锋头,那辆弩车上的士兵们呆滞了一瞬,被后面的弩车一顶,回过神来。做为暴风城的精锐部队,历经战火考验的他们战斗意志毋庸置疑,两具尚未死透的尸体还在身边,他们马上由副手接替位置,继续向前开。

“笨蛋!快上弦!”副瞄手显得有些紧张,破口大骂起来,岂料他不骂还好,这一骂,主弦手竟然停了下来,一头扑倒在弩机上。副瞄手一愣,这才发现一支羽箭从他左太阳穴入,右太阳穴出,惯脑而过,人已经彻底死透了。

紧接着前方又是“噗通”一声,副驭手前额中箭,仰头倒了回来。副瞄手瞪大了眼向前看,只见一支支羽箭迎头飞来,悄无声息,其中一支正对着自己眉心。

他下意识的向侧方躲,可那支箭竟然像活的一般,半途自主拐了个弯,速度不减反增,再想躲闪已无可能。

嗵嗵嗵!

倒地声接连不断,弩车上士兵一个接一个中箭,箭箭夺命无一活口。最后一箭钉在了战马眉心,健壮的马儿来不及嘶鸣,身躯陡然拧成一个诡异的弧形,重重摔落尘埃。

副弦手刚才失足摔下弩车,等他爬起来后,一班人已全部阵亡,他看着满车的尸体头皮一炸,下意识回头大喊:“大人!我们需要驭手!”

温德索尔勃然大怒,数万大军竟然被一个人挡住,这绝对是军事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轰开障碍,全速前进,后队投石机进攻!”已近乎失去理智的统帅大声咆哮,北方军团开始了近乎疯狂的举动。

“轰隆”一声,最前方那架已无人操控的弩车被几位力士掀翻在路旁,整路大军开始死命鞭挞马匹,车队开始全速前冲。

土石方公路并不平整,这些车子既无轮胎又无减震,一路剧烈颠簸,车架发出刺耳的扭曲声。如此高速奔跑,这些弩车就算不当场散架,过后也得大修。

可现在温德索尔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只想将敌人碾碎,尽快突击到萨多尔大桥。那里地势较高,完全可以摆开射击阵地,到时再检修调整不迟。

车队轰鸣而来,依莎拉银牙一咬开弓放箭,领头的马匹被射翻在地。失去了动力的弩车还未停下来,就被后队掀开,车流几乎完全不减速,滚滚压了过来。

天空上,一大团泥块呼啸着飞了过来,几乎占满了公路,依莎拉只得闪身后退。她前脚刚离开,泥团砸在公路上,顿时山摇地动灰尘弥漫。

一支羽箭穿透烟尘射过来,准确钉透一匹战马的头颅,弩车上众人骂骂咧咧跳下来,把挡道的弩车掀翻在路边的沼泽里,拔出随身兵刃跟着大部队跑,一个个全都气红了眼。战士视战马为自己最亲密的伙伴,杀马?简直比杀人还让人无法忍受!

嗵!嗵!嗵!

巨大的泥块一团接着一团砸下来,灰尘腾起来半天高,前路已完全不能视物,沼泽地里蛰伏的动物被吓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