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喝下血浆的同时,眼珠瞬间变得血红,门外,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雷光从门外刺进来,将满脸血污的少年人映照得犹如恶魔!

“啊!”喝完血浆,高登狠狠一抹脸,转头出门,钻进了浓密夜色中。

离开高登后,程晓天一路向西北飞,前方突然平地起惊雷,狂舞的银蛇在正前方劈下。程晓天连忙旋身停住,回头看一眼,面上堆满了哀伤。

高登还是走了。

西北方乘着风传来一丝血腥气,程晓天稍一权衡,咬牙继续向前飞。

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小镇,程晓天连忙分开云头俯冲了下去。这里就是马尾镇,高登也没有说谎,维瓦斯他们的确来过。

与来路的小村一摸一样,这里一片死寂,到处是血渍,只是却不见尸体。就在此时,镇北面忽然燃起了大火,黑烟直冲天际,程晓天眉峰一挑,兔起鹘落赶了过去。

出得镇外,程晓天顿时目呲欲裂,正对面一座火场出现在眼前,上千具尸体被堆在一起焚烧,赤红的大火腾起来有半天高。大火对面,十几个北方军团士兵正在往火里抛尸,他们两人一组,勾头捉脚,将尸体来回荡高后,抛进火里,干的兴高采烈。

就在这时,一位刚抛完尸体的士兵透过大火,若隐若现看见了程晓天。

“那边好像还有个人。”士兵踢了同伴一脚,其他人顺指看去,果然看见了一身白衣的程晓天。

“走!”小队长一偏脑袋,拔出了腰间弯刀,领着手下绕过火场摸了过去。

刚走到一半,那位最先发现程晓天的士兵惊呼起来,“他在干什么?怎么不逃?”

小队长一愣,停下来眯着眼睛看,那个怪人似乎是……在唱歌,跳舞……他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棍子,一头点燃冒着袅袅烟气,在手中按照某种韵律挥动,同时嘴里哼着完全听不懂的歌谣,仿佛念咒。

程晓天这时表情庄重,面对熊熊燃烧的尸山,点燃引魂香。他不是要超度亡魂,这么多冤死的魂魄他也超度不了。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他的歌声清朗悠长,在这清晨的乡野间回荡,与“噼啪”焚烧声混在一起,飘向远方。

唱完一句,程晓天蹲下身,将引魂香庄重的插在了大火旁的泥地里。一缕青烟缭绕而上,围着大火开始盘旋,聚而不散。

摸过来的那队北方军团士兵目瞪口呆,只见那缕烟气所过之处,焚烧的尸堆上散出无数道白气,追随在青烟后,如百川归流越聚越多。

“赶紧把他宰了!”那位小队长虽然不知这是个什么情况,不过起码的警惕性还是有的,这位“巫师”似乎是在借助死人施法,必须得赶紧打断。

于是这支小队立刻加速冲了过去,一路喊杀。

程晓天心无旁骛,继续唱道:“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冽万古存!”

这一句唱完,程晓天横眉竖目,对着杀来的小队狠狠一指,那道烟气陡然咆哮如龙,围着程晓天盘旋一周,前端张开一张巨口,迎着杀来的小队扑了过去。

这是无数魂魄聚合成的杀意,那支小队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数不尽的冤魂吞没。

没有一丝声响传出,魂魄冲出十丈消散,那十几名士兵瘫倒在地,瞬间死去,尸体干枯如柴。只有最先发现程晓天那人还有一丝气息,苟延残喘,相貌已经变成了耄耋老者。

程晓天面无表情上前,问道:“说,你们的大部队去了哪里?”

那名士兵满面惊恐喘如风箱,半天后方才回过了气,艰难答道:“维瓦斯大人领着大部队,去了玉山镇,应该还在路上……”

果然不出程晓天预料,敌人真的去往了这里最大的集镇。

下一刻,剑光闪过,程晓天飞上了天空,那位士兵眯着眼抬头看,脖颈突然断开,头颅滚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