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颖会自杀,的确出乎范文谨的意料之外,在他看来,张颖就算是把天下人都杀了,也不会苛对自己,更不要说割开自己的手腕,这不是张颖为人处世的风格。

不管他相信不相信,张颖自杀都是事实。

幸亏发现的早,抢救的也及时,张颖并没生命危险,范文谨走进病房时,张颖看到是他,背过身用背对着他。

范文谨看着张颖的背影,只觉的眼眶涩的难受,他在病床前站了很久,开口时,语调沉重,却带着一点即将要解脱的释然,“张颖,你不要再折磨自己,如果你觉得和我的婚姻,已经让你的痛苦大于幸福,我们离婚吧!”

话说完,背对着他的人,猛地一颤,似乎想回头,范文谨又等了会儿,张颖还是没转身。

他叹了口气,看着张颖的后背,无奈道:“明天我会让律师来找你,财产和存款我都不要!”

这么多年,回想起他和张颖的这段婚姻,他最想要的,只有自由而已。

范文谨说完,就转身离开病房,张颖捂着嘴,早已哭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当真有这么讨厌吗?

范文谨宁愿净身出户,也不愿继续和她的婚姻。

黎乔和寻常女子是有那么一点不同,但是所谓的坚毅,并没有张奇想的那样强大,张奇走后,她更睡不着。

但凡是失眠过的人应该都知道那种,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是种什么感觉。

滋味难受,短时间内张奇也不会回来,她索性起床,拿起手机,调到收音机功能,听广播,

像她这个年纪的人,基本没喜欢听广播的,她却很喜欢。

这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那时家里穷,别人家有电视可以看,她家却没有,外婆怕她难过,电视机买不起,有一天买了个二手的收音机回来。

可以这样说,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入睡。

时代在发展,什么都在与时俱进,广播也是如此,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能在这个时候听电台的人,可想都是孤寂难免,电台开通了知心话栏目,打进电话的人,除了可以在午夜时分,对着一群不认识,也不可能看到的陌生人,肆无忌惮的倾述着自己心中的秘密,还能点歌。

黎乔调到那个频道时,前面打进电话那个人点的一首歌,刚好放到尾声,在电台主持人性感而充满魅惑的嗓音里,又有一个人打进电话。

那人说的故事有点长,黎乔本就是用来打消孤寂,听得格外仔细。

不知道别人听完那个故事,会怎么评价那个说故事的人,她却觉得那个人其实很可怜,在他漫长的少年岁月里,只有妹妹相伴,陪他说话,慰藉他的孤独,他喜欢上她,似乎变得很顺理成章。

唯一错误的,她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有人打进去质问那个男人,无非说他有病,没道理观念,居然惦记着自己的妹妹。

那人面对质问,并没做出言辞激烈的反驳,更多的时候除了静静的听,就是叹息一声。

黎乔也想拨打电话,门铃响了,这个时候会是谁?

黎乔关了广播,去开门。

虽说是部队的家属区,一般人进不来,她还是很谨慎的猫眼里看去。

敲门的人是个急性子,等不到黎乔开门,已经急了,在门外扯着嗓子喊道:“乔乔,是我。”

黎乔听出声音是冯默娣,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在门外?

黎乔虽觉得纳闷,还是打开门,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果然是冯默娣,她看到黎乔,神情非常焦急,“乔乔,不好意思了,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张将在吗?”

话说着,眼睛朝黎乔身后看去。

黎乔朝边上让了让,“冯姐,他有事出去了,有事进来说,外面凉。”

部队所建的地方本就比较偏,背后是一座大山,一入夜,温度骤然下降。

冯默娣没客气,真的走进屋里,“乔乔,有件事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你。”

“什么事?”黎乔给冯默娣倒了杯开水放到她面前。

“这件事只怕连张将也不知道。”冯默娣来的匆忙,外套都没披,从她住的地方走到黎乔住的地方,还是有一段距离,她真的冷了,把黎乔倒给她的水捧在水里取暖,“我其实是张将的远方亲戚。”

黎乔愣了愣,这才想起张奇的母亲的确是姓冯,对着冯默娣笑了笑,“我怎么从没听张奇说起呢?”

难道是因为远方房亲戚的关系,张奇觉得没必要,就没告诉她?

以张奇和她的关系来来看,这种可能很小。

难道是冯默娣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