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疯子内力迸发,在草木间飞跃穿行,然而半日过去,丝毫不见师父踪迹。停身驻足,茫然四顾,范疯子脑子里飞快运转:这样下去只是徒劳,如何才能找到师父呢?

他的目光落在一棵高大的树木上,恍然顿悟:登高可以望远,为何非要在看不清前路的草木中寻觅呢?

范疯子快步向前,纵身飞跃,抓住一个粗大的树枝,腰臂用力,攀援而上,顷刻间攀爬到大树顶端。

放眼望去,绿色苍茫,将草木之下遮挡的严严实实,不可能看见师父的踪影。然而,他看见一个草木晃动的所在,晃动的轨迹蜿蜒蛇行,一直向远方的山峰蔓延。

对了,师父就在那里!

范疯子纵身跳下大树,脑子里描绘一遍刚才看到的情景,判断好师父的方向,在草木中披荆斩棘,快速穿行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眼前豁然开朗,耳边传来水流湍急的声音。放眼望去,前面是一道草木掩映的幽深山谷,水流声就是从谷底传来的。山谷对面,是一道陡峭的崖壁,崖壁上偶尔点缀着树木花草。崖壁的上面,是一座葱葱茏笼、云蒸霞蔚的山峰,在朝阳辉映之下,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环。

师父,藏在哪里了?

范疯子爬上山谷边上的一座山丘,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师父的踪迹,可是找了半天,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师父插翅飞了吗?或者是不是我的判断是错误的?范疯子再次迷茫。

然而,正在他准备走下山丘重新寻找的时候,无意间放眼远眺,眼前出现了奇异的景象!

远处的峭壁上,分明悬挂着一个人!只见他布衣飘飘,迎风招展,翩翩舞动,如同飞翔一般!阳光照射之下,那里偶尔闪过一道银光,那个人原来是在舞剑。

范疯子定睛细看,那个人正是师父啊!

奇了怪了!师父用的什么魔法,竟然能够贴在悬崖壁上舞剑?范疯子的闭上眼睛,气沉丹田,运动先天一元之气,打通任督二脉,只觉得上丹田眉心之间金光一闪,天眼半开。

范疯子放眼望去,果然是眼前一亮,清晰异常!这一次看得清楚,原来是峭壁上探出一块巨大的岩石来,师父银须闪闪,姿态飞扬,正在岩石上面翩翩舞剑。师父的身后,草木掩映之中,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洞口。

师父啊,你真会找地方!然而悬崖峭壁,又隔着一条深谷,让徒儿怎么才能上的去呢?

范疯子沿着崖谷边一路查看,试图能够找到一处可以通到谷底的坡道,可是这根本就是徒劳的。崖谷边上草木密集,荆棘丛生,拨开草木向下望去,只能看到谷底的河流,哪里有什么坡道?

突然,范疯子的目光落在一棵大树上,只见树上青藤缠绕,有几条青藤缠绕成绳状,从树根穿过灌木丛,向谷底延伸下去。

有了,就是它!范疯子心头大喜,跳过去拉起藤条,用力晃动几下,只觉得沉甸甸颇有分量。

范疯子用力拉动藤条,感觉它在树根盘绕地十分牢固,于是抓牢藤条,纵身向下跃去,身体悬空在悬崖之上。他脚蹬崖壁,侧过头向下一望,但见山谷幽深,水流湍急,置身此景,颇有几分险绝之妙!

手脚并用,一路向下,虽有几次草木难缠、岩石阻隔,然而水流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用一种轰鸣的感觉了。等到离谷底还有丈把长的距离,范疯子迫不及待,纵身跳下,落在一块青石之上。

深谷幽涧,清流急湍,草木葱郁,山花烂漫,置身其中,恍若不在人间!

范疯子稍稍陶醉一番,开始寻找过河的路。河中是没有路的,当然此处也不会有桥,只能另辟蹊径了。几番逡巡之后,范疯子瞅中一个河中石块较多之处,张开双臂,纵身飞跃,蜻蜓点水一般踩着石块,顷刻间“飞”到了山涧对面,回首一望,对自己的功力颇为自得!

又是一番找寻,果然发觉一根藏在草丛中的青藤。范疯子攀援而上,青藤尽处,原是一条尺把宽的仄仄小道。范疯子侧身而行,向师父“洞府”的方向奔去。

小路尽处,眼前豁然开朗,但见一块平坦的岩石,四周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草丛中一只雪白的野鹤,优雅地伸长脖子,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岩石的中央,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石桌石凳,师父正端坐在石凳之上,双手扶膝,闭目养神。

“徒儿辛苦了,过来做吧!”师父睁开双眼,面色和悦地看着衣衫不整的范疯子。

“师父,你可真会享受啊,找了这样一个神仙住的地方!”范疯子颇为艳羡。

师父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天地造化,总有可以让老夫容身之处,这也是机缘啊!”

范蠡道:“师父虽无豪宅大院,却是天地为家,处处仙居,别人是享受不来的!”

师父笑道:“徒儿这是在恭维老夫吗?为师偏偏喜欢这闲云野鹤的活法,这也是他人不可勉强而为的!”

范蠡诚恳道:“师父所言极是!就如徒儿我吧,总有一些世俗的念头,怕是学不来师父的道化!”

师父正色道:“嗯,如此便好!人各有志,各有天命,徒儿的天命就在红尘之间,万万不可学习为师的这个做派啊!红尘修炼,也可成神,徒儿只管诚心做人、用心做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