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你和苏家是什么关系?”刘科长态度和善多了, 语气也很亲切。

齐郁杨答非所问, “刘科长,我跟您一起过去方便吗?麻烦您跟尚岩哥说一声, 说齐郁杨来了。我不进去, 就在外面等他五分钟,他要是出来, 我和他说几句话。他要是有事出不来, 我就先回学校上课了。我读矿大附中,学校要求很严, 不能迟到。”

“齐郁杨。”刘科长重复了一遍。

他带齐郁杨一起过去了。

是一个大礼堂似的地方, 齐郁杨猜这里是一个宴会厅。

这个年代的宴会厅很有时代特色,最讲究的宴会厅也不会多么富丽堂皇,而是像大礼堂一样。

刘科长交待齐郁杨在外头等, 他急急忙忙的进去了。

齐郁杨看着手表, 在外面等了五分钟。

五分钟一到, 她转身就走。

来不及了, 她得回去上课, 坐公交车都赶不上了,得打个车-----不对,这时候好打车吗,出租车可不是随时都有----

“不是要见我吗?怎么走了。”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子声音。

齐郁杨翻了个白眼。

人家都要走了他才出来, 太从容了吧。

她含笑转身, 不客气的伸出手, “车皮都批给你了对不对?我要两个。”

苏尚岩长而浓的眉毛挑起,“怎么每次一见面你就向我伸手,好像我欠你似的?”

好好的小姑娘,又甜美又聪慧,可总是一副债主面孔……

齐郁杨双手叉腰,哈哈哈笑了几声

他可不是欠着她吗,要不是她的及时提醒,这位苏大公子已经离开人间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了。虽然他不明白内情,可她什么都知道啊,按照华国由古至今极高的道德标准来说,她应该施恩不图报,可她道德水准一般,施恩不图报是不可能的,见了苏尚岩就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成就感,见了苏尚岩就想向他伸出手,索取点什么。

“你还真是理直气壮。”苏尚岩审视着她。

齐郁杨看了看表,“不行,我上课要迟到了。我先走了啊,改天咱们再详谈。”

苏尚岩手臂撑在墙上,拦住她的去路,漆黑明亮的眼神凝视着她,好像要看到她心里去,“为什么要做我的债主?债主是不讨人喜欢的,明白吗?”

他不知用了哪个牌子的男用香水,身上散发出好闻的味道,既清新又迷人。

齐郁杨的心很不合时宜的怦怦跳了几下。

帅气又霸气的小狼狗,曾经她也梦想能拥有的小狼狗……

她的脸很不合时宜的红了红。

“能讨到债才是最要紧的,讨不讨人喜欢,无所谓啦。”她轻声的、细声细气的道。

“无所谓?”他好像有些生气了。

“能讨到债才是最要紧的,顺便讨人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她从善如流的改口。

他闷闷的看着她。

刘科长从宴会厅出来叫人,“苏……”

一个苏字才出口,就看到了墙边的这两个人,一个激灵,剩下的字全咽回去了。

这什么情况?大庭广众之下,不对,宴会厅外面,这两个人在做甚?

苏尚岩收起胳膊,紧紧领带,“稍等,我很快过来。”

“好的,好的。”刘科长连连点头。

苏尚岩叫过司机,吩咐司机送齐郁杨去学校,就要回去了。

宴会厅里出来了一位领导模样的中年人,“尚岩,这位小姑娘是……”

“她是我亲戚家的一个妹妹。”苏尚岩这么介绍。

齐郁杨很有礼貌的向那领导鞠躬,“您好,我是齐郁杨。我是矿大附中的学生,现在要回去上课了,再见。”

“再见。”那领导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笑。

齐郁杨和司机一起走了。

有司机开车送她,省了她等出租车的时间,终于赶在上课铃响之前冲进了教室。

“杨杨,你干什么去了,跑得这么一脸汗。”同桌韩圆圆是个爱管闲事的乐天派,小小声的追问,“怎么不回答我,怎么眼神一直躲着我,难道你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做贼去了……”

齐郁杨面无表情的拿出课本、笔记本,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嗯,她就是做贼去了,去偷人……不对,是偷心……呸呸呸,什么偷心,她是去偷车皮……

做为一个纯洁的高中学生,齐郁杨为自己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的荒唐念头而惭愧,这天学习特别用功,特别刻苦,回家特别晚。

回到家,齐铁庚和余小妮做了一桌好菜,两个人乐得发晕,又有些茫然,“车站一位不认识的同志忽然来了,给咱家批了两个车皮。我们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下午请假跑火车站一趟,跟站里核实了,这确实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事,像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