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若是宇文逸出些丑闻,很可能会剥夺继承权,宇文扬母子虎视眈眈,绝不是善类,她又没有姐妹后盾,比不得人家。所以得抓住将军府这棵大树,乘凉也罢,避雨也好,她想不出其它的法子来。

等宴会结束,却已是申末,沈宁过去瞧了一眼,却见宇文逸已是醒得不省人事,喊了两声,他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什么,沈宁很是无奈,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醉倒,将军看起来都没有大碍。

她嚷着让小斯们上前将他扶走,孟氏却近前笑道:“夫人若是现在要他走,怕是会出酒的,倒伤了身体,若不嫌弃,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一晚,我会让人好好服侍他,夫人难道还不放心吗?我们眼瞧着已是亲家了。”

她这样一说,沈宁倒不太好意思了:“怎么会不放心,只是怕叨扰才是。”

“那我就做主了,也别折腾宇文公子了,你心疼,我们也是心疼,就在这里住下,明日再回相府,也不会误事,是不是?”孟氏笑盈盈地道。

沈宁再不好说什么,便说了句叨扰便离开了。

宇文逸所住的院子,正是当日孟光兴与上官飞雪出事的院子,孟氏选在这里,一为与上院近但又隔着院墙,另一个大有深意,大概想让上官飞雪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意思。

屋子内通梁的月色纱缦垂坠于地,铜莲花的香炉里正袅袅升起,烛光朦朦胧胧,温暖中透着暧昧温馨,紫檀镂花的大床上,宇文逸美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因为难受俊眉蹙起,嘴里呢喃了一句,翻了个身,却正好打在一个香软的身体上,他迷糊地睁开眼睛,只见床边亭亭玉立一女子,眼眸含烟带雾,他没有看清,半欠起身子,咦了一声。

地上的女子温婉一笑,手里端着茶盏,莺声燕语:“宇文大哥,你渴了,喝些茶吧。”

“飞雪?”宇文逸揉着额头,认出了来人,他有些意外,又四处瞧瞧,陌生的一切提醒了他,这里是将军府。

见他起身,上官飞雪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将醒酒的茶送到他的唇边:“宇文大哥,喝些醒酒茶,否则明天早上头会疼的。”

宇文逸依言喝了几口,这茶入口什么味道没有尝出来,只是觉得解渴,便一仰头将茶水饮尽,然后道:“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飞雪还没待回答,宇文逸突然地呼吸急促,面颊飞红,他想揉额头,却又觉得心口难受,最后也不管其它,一展臂将上官飞雪扯进了怀里,双手急切地游走起来,这一切发生的都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上官飞雪一声未有,只是被吓傻了一样看着他,宇文逸翻身将她压于身下,居高临下也不管不顾,只自己痛快起来:轻薄的纱衣如落叶,飞散于地,昏黄的烛光下,旖旎猗情如清晨山谷的岚雾,凝聚又弥漫开来,处于其中之人,更有云深不知处的倚仗狂野,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永无世人打扰……

很快,岚蔼散去,一切清明,宇文逸又沉沉睡去,上官飞雪坐了起来,薄纱被于肩头滑落,雪白的肩头胸前全是欢爱的淤痕,她看向身边睡去之人:宇文逸俊美的脸上全是满足,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唇角勾起,是好看的弧度,上官飞雪怎么瞧怎么爱,她带着浅笑,伸出手去,轻轻地描画他的眉眼,那眉那唇都是她视线最喜流涟之所,在她的眼里,他是天下最优雅的男人,现在这个男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她缓缓地靠在他的肩头,眼底现了泪意,她一定不会放手。

宇文逸仍旧酣眠不醒,上官飞雪痴缠一会儿,从床角里摸出一个小瓷瓶,缓缓地倒在了雪白的床单上,那殷红的血线凝成朵朵绽放的“玫瑰”,更如含苞的红梅,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将瓷瓶藏好,又重新躺回宇文逸的身侧,从身后环住了他,感觉着他心脏的有力跳动,那宽厚的肩膀,就将是她今生最大的依靠……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渡金了云朵也驱散了清雾,上官晨曦起得很早,她早早地在自己的院子里忙活,大多数时候,防风紫参只看见她在玩草,也不管不问,除非她吩咐。今天,却也是意外,竟然打扮得这么清爽,不是玩草,而是站在那里往外看,透过敞开的大门,她看向哪里谁也不知道。

很快,候嬷嬷来通知上官晨曦,主母有请。

连嬷嬷跟在身后,满肚子的怀疑,问候嬷嬷,候嬷嬷却只是隐秘地一笑:“有喜事呢,昨天相府的人来了,在商议婚期。”

连嬷嬷闻言脸如死灰,她看向上官晨曦,后者却是极为平静,嘴角甚至还扯着一丝笑容,恬美的小脸儿上,被阳光映得闪着金光,仿佛朝圣而归的女子,周身的气息让人安静,连嬷嬷不知道她有了什么主意,却让她觉得特别的安心。

见到了沈宁与孟氏,上官晨曦打了招呼,表现得很单纯天真,沈宁看着她,脸上也露出慈爱的笑容,不管如何,她毕竟是慕容颖的女儿,她看着都亲切,而且她就要入相府了,逸儿的前途都在她的身上呢。

孟氏看着沈宁的表现,面上带着微笑,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大家随意说了两句,便约着一起去瞧宇文逸,孟氏本该派人叫醒他的,但她开着玩笑说,要与沈宁一起去见宇文公子,瞧他是不是醒了,有没有撒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