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倒是睁大了眼睛:“你这样说,哀家倒是当真期待不已,歌已歌,舞亦舞,诗词赋亦有大作,这些可是没有惊到哀家,难道你接下来表演的,与这都不同吗?”

上官晨曦微笑点头。

太后拍手:“那还不快些。”

正说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宫女,众人看见她身上的东西,都不禁笑了,这个宫女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花朵,白的黄的,用针缝在衣服上,足有三五十朵,整个人就象是会走的大花盆了。

上官飞雪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带着嘲讽,她知道这个妹妹从小到大就没有表现出一点天份来,甚至她笨得将教琴的先生都气得生病了,更别提书画。

她能有什么本事,她会不知道吗?

今天她就是想要她出丑。

那宫女是依照上官晨曦的吩咐弄的,事实上,不是哪个宫女都能供她调遣,这个正好是被她抓住小把柄的其中之一。

小宫女有些局促,站在那里,挂着一堆的花朵,而且还拿出一盒子的绣花针,在等着她,她不懂,难道她要在这里绣花?可是没有人听说拿真花当花样子的,要不然,她想用针把花全缝在自己的衣服上?

太后有些着急了:“要不,你先说说,哀家看糊涂了,敢情你是要折腾我的小宫女吗?”

有笑声传出来,夏侯娇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个嫂子直到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前,她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傻气,可能就从现在开始,她要冒傻气了吧。

她实在看不出,她这是在表演什么,难道是演什么杂耍。

谁会在大雅之堂演这些呢。

所以,先前的传闻也非空穴来风。

却见上官晨曦款款地拿起那盒绣花针,声音恬淡地道:“我今天要表演的就是飞针打穴,这位宫女身上的花朵,我将它们摆在人体的大穴要穴上,我针会透过花朵而不伤人,当然,若是扎到别的地方,那就是失误乱来,而非表演,所以我在这里声明,绝对不会有危险。”

后面的话是对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宫女说的,然后她环顾四周,在所有人的脸上她看到了惊讶,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太后有些担心。

上官晨曦转眸间,看到了宇文逸的眼神,他眼神中的惊讶与愤怒并存,显然愤怒是因为他觉得他自己被骗了,她知道,从今天开始,京城中该有自己的传说了。

站定,瞄准,利落出手,银针划作一条直线,那宫女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银针已经射入了花朵,大厅里众名媛们的尖叫声也响起,象谁喊了号子的那样整齐,不过看到小宫女没事,又长长的吁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有喘匀,上官晨曦的飞针接二连三的飞了出手,她动作潇洒利落,长袖甩动间,仿佛精灵在舞蹈,现在众人看的不是她的飞针手法,而完全被她行云流水一样的身形而吸引,发丝亦随之飞扬,仿佛春日和煦的阳光,从云隙间洒落,落在春日静放的百合上,飞出香氛的因子,让人沉醉不知岁月……

她整个人站定,气定神闲微笑地看向众人:“有谁愿意上前来替大家检验一下吗?”

太后第一个站起来:“这个,哀家来。”

这是多大的殊容!

太后近前,看到那些银针都正好地插入花蕊之中,而却没有扎破花蕊伤到人,而且每一朵都如此,太后拍了拍小宫女的肩膀:“你很勇敢,哀家会有赏赐……晨曦,你什么时候学到的这本事?而且你还识得身体重穴,这真是极好的。”

“是晨曦无事翻看娘亲留下的医书,这银针却也没练几日,今日算是助兴,也算是献演,希望谷神不会挑理。”上官晨曦笑语嫣然,哪里看出半点痴傻。

太后见状又问道:“晨曦,京城之前尽传你痴傻之名,今天一见,你却并非如此,这倒是让哀家迷惑了,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上官晨曦闻言感动,她知道太后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她除去痴傻之名。

是以微微一笑:“回太后,既然您说那是传言,传言而已,晨曦无法解释。或许,是我的错,因为我头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让大家认识我。如果我知道会这样,也许会早些抛头露面。”

她苦笑着道。

太后却笑了“也好,你们上官家,一个人出现在四美中就好,也得把名额留给别人些,是不是?”

她们的这番对话,已无疑将先前的传言击得粉碎,宇文逸手握成拳,但瞬间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上官晨曦的眼神里全是复杂的情绪,最后苦笑了一下,他再看向她时,便有了惊艳,自责还有后悔,揉杂在一处,他甚至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爱上这个傻子了?

同时惊艳的不只他,还有一双眸子带着探寻与温柔看向她,不是夏侯珩,而是宗政轩。

上官晨曦不知道自己这样惊艳的一亮相,会引起怎么样地震海啸。

接下来便是真正的宴会,众人畅饮,太后是个随和的人,她也饮了几杯,上官晨曦这一次坐在上官飞雪身边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成了今天宴会的主角。

她喝了不少蜜水,借着更衣的机会,她偷偷地溜了出去,说实话,她对这样的宴会一点儿都不喜欢,如果今天不是为了惊艳回归正常人,她会轻松一些,装傻其实想起来,还真不是一件难事。

凉风一吹,上官晨曦觉得自己的头也有些晕,只不过喝了一小杯酒,她信步走在太后这的花园里,闻着被北风吹来的阵阵菊花香气,不由地深吸了口气,有些惬意,菊花,不是香气浓郁的花,但是这么一大片菊花,散发的香气也足以让人神清气爽了。

上官晨曦信步走入花丛中,还未被冻僵的蜂蝶围着鲜花打转,上官晨曦看着有趣,缓缓地走进了假山林中,靠在山石上,扯紧了自己的披风,风毛被风吹得拂过脸颊,痒痒的,上官晨曦这一刻觉得无比的放松,虽然前路坎坷,无法预测,但是这一刻,她觉得一切都好。

正被暖风熏得欲醉之时,听到一个男声响起:“你的飞针是自己学的吗?”

声音有些耳生,她扭头,看到假山后站着一个翩翩少年,墨发金冠,看起来,清俊异常,那竟然是四皇子,他眼神中含着笑意,正看着她,很专注地审视,似乎她是一块美味的蛋糕。

上官晨曦被他看着脸有些发热,但依旧有礼地回答他的问题:“回四殿下,在下的飞针只不过平时练习射蚊子才学会的。”

“你家有许多蚊子吗?”宗政轩住在深宫大院,几重的围幔,别说蚊子进来,平时也见也见不到。

上官晨曦觉得这个四皇子有点怪怪的,笑话都听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