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竟然直接走进了屋子,上官青云见她脸上有异样,也跟着进了屋子:“有事快说。”

孟氏进了屋子,脸上的表情还怪怪的,象喜非喜,象怨非怨,怔怔地站在那里,突然她咳了起来,一直弯着腰,象只虾,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满脸的泪水:“将军,飞雪怀孕了。”

上官青云象是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飞雪怀孕了,是宇文逸的孩子……妾身该死,没有照顾好女儿,就让妾身陪女儿一起去死吧,今天,妾身收拾利落,来请毒药。请将军成全。”孟氏说到这里,又抹了抹泪水,扬起一丝笑容,象是要去就义的将士,无限的激昂。

上官青云被她的样子气得一笑:“来请毒药?看来你们已经想好了,那好,我成全你吧。”

孟氏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她抹着眼角:妾身这么多年,嫁入将军府,一直得到将军的信任和宠爱,只是妾身无福与将军白头,还请将军在我身后,替我照顾好洵儿和飞雾,他们从此便是没了娘亲的孩子了,也请将军把对上官晨曦的心思,移一些在他们的身上,妾身陪着飞雪上路,她不会再孤单可怜……”

说到这里,她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上官青云见状也不由地眉头皱起,他只不过是气得极了,顺口这样说而已,哪里就真的能让自己的妻女去死,孟氏哭得死去活来,他不禁有些心灰:“说得明白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现多久了?可是找过大夫?”

孟氏听他这样问,不禁略收了声:“回将军,她已经三个月的身孕了,是前个才查出来的,她这两日几乎死了过去,妾身也看着她,怕她去寻死,发生上次的事情,已经是她承受的极限了,哪里却想到会如此浩劫,妾身这两日也未睡,心里明白唤不回她寻死的心,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希望可以陪着她一起去死,黄泉路上有个伴!”

“你先别哭了,只一味寻死,象什么话!有事情解决就是。”

这是上官青云能说的最软的话了。

孟氏闻言叹了口气:“妾身何尝想要去死,与将军的恩情,是妾身今生最大的牵挂,妾身三生有幸才会嫁给将军,只是一边是将军,一边是女儿,让妾身恩义难两全。将军若能解决这件事情,便是救了我们娘俩儿的命,那妾身就象是再世做人,定当报将军的恩情。”

上官青云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同时也心灰意冷起来:“这件事情因宇文逸而起,他自然而负起责来,我会找相府!”

让他去找相府,其实对他已经是个难题了,让他低头,当真比杀了他还难受,只是儿女的事情,他不得不低头。

孟氏见状缓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得意之色,但抬起头来看将军的时候,仍旧是那样的凄婉:“妾身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发生那样的事情,是妾身的错,妾身本已没脸作人,抱了必死的决心,现在将军这样……妾身无以为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上官青云不知她搞鬼,只当她真心悔过,再加之,库房之事,虽然损失惨重,但到底是她无心之举,所以不禁缓合了语气:“今年,早梅已经开了,你该张罗张罗,也别尽偷懒才是。”

闻言孟氏绽开了笑容,抹着眼角:“好,好,妾身这就去张罗,一会儿妾身就把名单拿过来请将军过目,今年的梅花比往年开得还好呢,妾身一定办得风光些。”

她边说边提裙往外走,来时的怪异与忧怨尽散,看着她的背影,上官青云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官飞雪这件事情,还真的让人难办。

他少不得搭了这张老脸吧。

孟氏回到上院,上官飞雪正等在那里,忙起身相迎:“娘亲,这件事情爹爹怎么说?”

孟氏笑了:“这几天冷冷他,他自然知道那滋味,秋姨娘也不敢上前,一个男人,我还治不得吗?”

突然觉得和女儿说这件事情有些不妥,便接着道:“你爹爹说去相府,别担心,这件事情肯定会解决,上官晨曦退了婚,他们娶了上官家的嫡长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你肚子这件事情,千万别传出去,屋子里的丫环让她们闭嘴,明白吗?”

上官飞雪欢喜地点头:“这个自然,没有人会知道,那大夫也知道闭嘴的。”

孟氏算是松了口气,她将自己的披风扯去,将衣裙也解开了,屋子里暖和,不用穿外衣,她边解边道:“倒也亏了这套衣裙,还真象那么一回事,若非如此,你爹爹还不能相信我的决心,我倒是真的豁出去了,若他不替我们出头,我便真的死在他面前。”

“娘亲,您因为女儿的事情受苦了,女儿以后定当好好孝敬娘亲。”上官飞雪语无伦次,这回终于有机会嫁进相府了,她岂能不开心,若不是肚子不舒服,她几乎想跳起来呢。

孟氏何尝不想谢谢自己的女儿,若是没有这个契机,她真不知道自己换来他的注意得什么时候!

她们母女俩商量着结婚的事情,突然上官飞雪道:“娘亲,那老鼠的事情,娘亲做得好,让那个傻子得意,看看她嫁妆不带这些聘礼过去,睿王府的人如何看她。”

“你父亲正在依样治办呢,但好在玉琅斋锦绣阁的东西,一般的人买不到的,你父亲怕也不会有特殊,但是话说回来,这老鼠真不是娘亲放的,想是老顾照顾不到,放进去的,不过因为这件事情,你父亲还真的很是怪我,连库房都不用我管了,好在,他也没有用那秋贱人管,等你嫁入相府,便是我们母女翻身的日子,再说了,就算是娘亲一直不管这钥匙,你嫁过去享福,娘亲也不奢望别个了。”

孟氏说到这里,看着自己的女儿,慈爱地笑了笑。

上官飞雪鼻子酸了:“娘亲,都是女儿不好,若非惹出这么多事情来,怎么会连累娘亲,还让娘亲去求爹爹,还怕事情败露,又成为笑柄……不管怎么样,爹爹怕是都恨死女儿了,女儿也不想其它,只盼着能入相府,能得实权,好让娘亲过上好日子。”

突然她又警觉地坐直身子:“娘亲,这老鼠的事情不是上官晨曦那个傻子故意搞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