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宗政轩也警觉起来:“这倒有些道理,父皇最近比较信惠贵妃的话,倒是她常出入御书房,只是想不通,若当真是她,为何不把上官晨曦指给自己的儿子,她既然这般喜欢上官晨曦,想让她做自己的侄媳,当儿媳岂非更好。”

“她怎么想的,母后还真的弄不清楚,但是我们不顺意倒是真的。沈皎月那孩子倒没有别的毛病,人也是万里挑一难求的,只是这沈皎月素来都是与他们交好,而且是她的亲人,这下子我们如何待这位贵客,可是问题呢。”

“圣旨一下,自然无人能改。”宗政雅幽幽地说了一句,整个人颓败地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忧伤,长孙皇后自然知道她为何忧伤,可是她还没有告诉她,皇上对于她与夏侯珩的事情,连提一下都那样震怒,若说了,让她情何以堪呢。

宗政轩也是愁云满面,但他片刻之后突然站了起来:“我瞧瞧皇兄去。”

他嘴里的皇兄自然是宗政繁殖,长孙皇后并未阻拦。

宗政雅呆呆地坐在那里。长孙皇后站起身来:“也许我们该一起去看看你皇祖母,这几日她只推祈福,不想被打扰,现在快到十五了,你跟母后一起去探望一下。”

“皇祖母最是息事宁人的,跟个佛爷一样,会有什么不同呢。”

“出去走走也好,梅园的梅花已经开了,宫里的花总比将军府的好看吧,上次将军府还办了赏梅节,我们何尝不可以办一个呢。”

“只是该来之人若不来,办与不办,又有何意思呢?”宗政雅仿佛老朽之人,每句话都透着懒散与凄凉,上次她的生辰,上官晨曦有病没来,夏侯珩也是一样,他一年长病,倒是定了亲,上官晨曦来参加的宫宴,他才来,这不能不让人认定他是为了瞧自己的女人来勉强进宫的。

长孙皇后见她如此颓废,不禁心疼:“夏侯珩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世子……”

“母后无须劝我,我知道,我的想法可笑,可是我是一国的公主,竟然什么都不能如愿,这公主做得也是悲哀,是不是,母后?”

她目光如水,幽怨如鬼,看着长孙皇后,皇后竟然没有办法与她直视,这句话用在自己的身上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是一国的皇后,自己想做的事情又有几样是如意的?

想到这里,连去瞧皇太后的心情都没有了,母女两个坐在偌大的宫殿里,更显凄凉。

宗政轩见到宗政毓的时候,是在长巷里,宗政毓的脸色也是不愉,两兄弟相见的那一刻,两人好像约好一样,竟然谁都没有开口,后来又一同开口:“你去哪里?”

宗政轩笑了一下:“我有件事情正要问皇兄。”

“可是关于指婚一事?”

“正是。在这里先恭喜皇兄了,娶得佳人。”宗政轩笑容单纯善良,乍眼看去,是真心的欢喜。

宗政毓也一样,笑着道:“说起这件事情,皇弟岂非也是可喜可贺,沈小姐,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这可是皇弟的福气。”

“司徒小姐何尝不是京城第一才女?皇兄也是可喜可贺呀。”

“如此说来,我们倒是都称心如意了,皇弟是和为兄一样的想法吗?去御书房谢恩的?”宗政毓问道。

“正是呢,所以才邀请皇兄一起。我们兄弟做什么事情都是一起,现在连赐婚都是如此。”

“正是,兄弟合心,其利断金,可能这是父皇的本意吧。”宗政毓感叹道。

兄弟两个人当真去了御书房,皇上正在批折子,见他们进来,脸上露出了微笑:“你们兄弟何事呀?”

“我们是来谢父皇赐婚。”

“是呀,父皇所赐俱为良缘,儿臣们感恩不尽。”

宗政贤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脸上有此高深莫测,但也是慈爱的点头:‘也好,你们兄弟知道感恩,这是父皇最愿意看到的事情,至于婚姻之事,你们自已心里有数就好,京中四美已有两位进宫,你们若是相中了谁家的女儿,也可娶为侧妃,这点父皇很是开明,依你们的意思。’

两兄弟现在哪能提什么侧妃,只推说年轻,侧妃不急。

宗政贤很是满意:“来,这里有一个折子,你们看看,再说说你的意见……”

两人很是惊喜,接过折子看了起来,御书房里倒一时父慈子孝,若让外人看来,人间最美的事情,不过如此了。

皇上亲自指婚给上官晨曦,这是多大的荣耀!

将军很是高兴,对于夏侯珩仅有的遗憾也不算什么事情了,他让孟氏准备嫁妆,原来准备好的,都先给上官飞雪了,结果上官飞雪倒是什么都没有抬走,所以说起来,嫁妆不用怎么准备,只是孟氏实在不想让自己的这分心血白白便宜了上官晨曦,所以就说这是上官飞雪的嫁妆,再给上官晨曦不吉利,又重新准备才好。

所以将军府又开始鸡飞狗跳了。

上官青云只当她是真心欢喜,也不太管,不过他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仍旧没有将库房的钥匙交还给孟氏,孟氏每每的准备东西,提取什么,都是去找管家才行,这样一天下来,得麻烦几次,连孟氏自己都烦了。

看着上官晨曦的风光,不禁想起自己的女儿,不由地悲从中来。

她不知道上官晨曦哪里来的好命。

孟氏在廊中行走时,正好遇到秋姨娘,她手里拿着一样东西,是个小包袱,见到她,秋姨娘脸上有一丝慌乱,但仍旧笑着行礼:“夫人,这么冷的天,怎么没有人在身边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