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什么?”他伸手若有似无的撩拨着她额前被染回黑色的发丝,语调像在调侃却没有一丝调侃的笑意,“告诉我你要带着我儿子嫁给赵谦那个性无能?”

周雪梨用力拍开他的手,冷冷睨视他,“你嘴巴放干净点!”

谢于光眼中的笑一丝丝消尽,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无所谓的向后退了几步,“滚吧。”

周雪梨脸颊肌肉绷紧,是被牙咬出来的。

谢于光没什么耐心的盯着她,“周雪梨,我对你已经跟对别的女人有所不同了,你不要再奢想别的东西。”

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并不大好受。

就像她,她挺着六个月的肚子沿着蜿蜒的山道连续开了二个小时的车,一路上开了又停,停了又开,十数次的反胃胸闷,胎动厉害,可她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冀坚持要来找他。

他这样一个狂放不羁的二世祖,如今面临破产,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表明自己对他的感情,他会不会因为那仅有的感动而决定跟她在一起。

她想跟他在一起,带着她们的孩子,名正言顺。

而不是以一个情人的不光彩名号。

她对他依旧心存可笑的幻想。

就像一个水晶球,充满闪闪发亮的幻彩,一旦落地,粉身碎骨。

周雪梨混身颤抖着,但从被包裹的羽绒服外表看上去她依旧平静如初,只是一张脸血色又浅了些。

她的自尊,又一次被她喜欢的男人踩在到了脚下。

谢于光兜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他不耐烦的拿起来准备关掉,但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后,蓦然抬头看了周雪梨一眼。

她眼角有些湿润,正别过脸看着其它地方,红润的唇紧紧抿着,偶尔抖动着又恢复正常。

谢于光视线缓缓向下,扫了一眼她挺起的肚子,圆圆鼓鼓,那是一个未出世的生命。

属于他们的,生命。

他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做接听状,同时,不含任何感情的对她道,“走吧。以后不必再来找我。”

他说话的同时,电话那一端也传来了拨打者的声音。

周雪梨在身后发泄般带着压抑的哭腔大骂了一声,“谢于光!我他妈以后再找你就不姓周!”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脚步匆匆又踉跄。

谢于光背对着她听着离去的脚步声,深吸了口气,对着手机道,“赵谦。”

“谢于光。”

两个人都叫了声对方的名字,之后,陷入短暂的沉默。

谢于光有意识的向大门处扫了几眼,却只看见一片空旷的绿,想必周雪梨已经走了,他心松下的同时又有几分说不出的烦乱,对着电话就没好声气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这一通电话是为向我破产特意发来贺电。”

电话那头传来赵谦淡淡的笑意,“这只是其一。”

谢于光低声骂了句脏话,口中嗤笑,“顺便再邀请我参加你跟梨子的婚礼?”

“她现在已经是赵夫人了,你直接称呼她的名字,不大好。”赵谦刻意一字一句的提醒,“而且,还当着我的面。”

谢于光压根就不在乎自己这样做会不会让他不爽,他走进别墅阳台外的躺椅上,悠然躺下,懒懒洋洋道,“有话就直说,你知道,我对你根本就没想说的话。”

“我当然有话说,你不想听也可以挂掉,我不会勉强。”

谢于光不屑一顾的笑笑,算是回应。

赵谦听了他的笑声,静了一会儿才重新道,“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你公司的那个内鬼是谁安排的。”

当初远东为了逃避资金监管,让A市分公司那边的主管代他们跟天域签订商标协议,之后引发了这一场商标之争。

这件事,谢于光并不知情。

因为这件事是他多年的亲信突然反叛所为,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代签的那个主管也同样是个被人安插的内鬼。

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精心布下局,只等着阴谋成形,设成天罗地网让他无处可逃。

“成王败寇,我特么现在没心情听你发表获奖感言,你要是没什么新鲜的话,我就掐了。”谢于光懒的跟他叽歪下去,他没那个耐心跟赵谦说对于他设下的局,他早就查清了。

远东的事,他本来就不想管。

不想管也碍于他父亲才一管就管了好几年,现在要破产了,刚好,他特妈也实在受够了这个烂摊子。

就特么一破到底吧!

“小谢总不愧是小谢总,就是有魄力,几十亿的公司说要破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来你已经想好了怎么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