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恪辰扫过混乱的王府内院,“你就看着她们把整个凉州城的大夫都请来?这还不用等天亮,厉王府毒杀侧妃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凉州城。这钱若水要是死了,也便死了了事。可她要是没死,往后她要是少一根头发,都会被怀疑是有人蓄意而为。”

“可这件事确实是有人蓄意而为!”管易撩袍起身,拍拍杜恪辰的肩膀,“我虽讨厌钱家人,但是草菅人命这种事我不屑做,也不愿意看到有人做,即便这个人是高敏。”

“敏儿?”杜恪辰大吃一惊,“她还只是个孩子。”

管易大步流星把他撇在身后,“只有你把她当孩子。”

叶迁在高敏的房中搜出一大包的白色粉末,味道极重,一闻便不是什么好东西。随后,他在藏着白色粉末的柜子里找到一个白玉瓷瓶,里面装着四粒黑色的药丸。

鉴于钱若水目前的状况,叶迁不敢轻易尝试,把东西交给管易。管易把东西交给会诊的大夫,没人敢接,就怕有人好歹,小命不保。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接过那包粉末闻了又闻,笑道:“这不是痒痒粉吗?”

众人惊骇,接过仔细查看,一致确认确实是痒痒粉。

管易倒出瓷瓶的药丸,“这个呢?”

“这是止痒的。”

“那便不是这些。”管易以为事情可以了结,却是白忙了一场,“继续搜。”

“等等。”那中年汉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叫住管易,“在下之前曾医治一个病患,那人因误食痒痒粉而半身麻痹,却无全身搔痒的症状。几番查证,方知此人对痒痒粉的药性过敏。在下想,这位钱侧妃是不是也对痒痒粉过敏,才会出现如此奇怪的症状。”

“竟有这等奇闻?”管易的语气很平淡,并无惊奇之感。

“这药性相克相生,且每个人的体质各有不同。同一种药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效果。”那中年汉子侃侃而谈,为自己懂得此间门道而洋洋得意,“在下以为,备一桶热汤,把她皮肤上吸附和已渗入皮下的痒痒粉去除,应能化解此症状。”

其他大夫随即附和,认为此方可行。

管易请示杜恪辰,杜恪辰进屋看过钱若水,面无血色,呼吸微弱。那张精致的脸庞在昨日还鲜活生动,笑颜如花,娇嗔可人。这才一日的光景,却平静得如同死去。

“现下并无良方,不妨一试,死马当活马医。”

此时,天已破晓,府中一干人等还被关在正厅,人已至疲惫,也管不了主仆尊卑,各自找了安静的角落,静静地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