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是为何?”闵雅兰打破沉默,“霍公……霍姑娘方才说菜里下了药,可是真的?”

钱若水微笑着握着她的手,“妹妹记得真清楚。这菜确实是下了迷药,可妹妹敢不敢吃呢?”

闵雅兰摇头,脸色惨白,“不吃,打死也不吃。”

“没错,你们都不会吃。可是又凭什么让我吃呢?”钱若水望着地下的石清嫣,“明知鸩酒有毒,却要强灌于我。现下,我却想看看,你吃了这饭菜会是什么样子?阿晴,你站着做什么,喂石夫人吃呀!”

阿晴怯怯地望着萧云卿。

萧云卿却露出一抹僵硬的笑意,道:“方才都是一场误会,钱妹妹受委屈了。本妃也是一时担心霍二当家唐突了妹妹,才会前来探视。至于这迷药一事,本妃以为,根本是子虚乌有。妹妹与霍姑娘姐妹情深,同榻而眠也是无可厚非,又怎么是迷药的缘故。”

“王妃这是说我撒谎?”钱若水问。

“妹妹与霍姑娘兴许是一时贪醉,多喝了几杯。都是一场误会,既然解开了,本妃给霍姑娘赔不是。”萧云卿在给自己找台阶,也在暗示钱若水不必把事情闹得太僵。

霍青遥却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王妃看到酒了吗?好像没有吧!既然如此,我和佛儿何来贪杯一说。王妃既然想主持大局,便要公道公正,不能失了分寸。”

萧云卿强压着怒意,满脸笑意,“霍姑娘所言甚是。可本妃明明记得,今日厨下给各院的配给都是有酒的,因为今日有酱鸭,配酒正好。”

“嗯,我那也有。”闵雅兰附和。

钱若水挑眉,“也好,既然都不相信,那都试试吧。”

萧云卿和闵雅兰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场面。

吃与不吃都是错。那东西有迷药是肯定的,闵雅兰被萧云卿召来的时候,便已知晓王妃是有备而来。而她想做什么,闵雅兰却没有提前知晓。到了横刀阁,看到屋内的场景,她当下明白一二,附和着萧云卿。只是没想到,那霍青遥竟然是女子。

那么,这个局便是个笑话,匆匆赶来的她们都脱不了嫌疑。

“姐姐,我什么都不知道,是王妃让我来的。”闵雅兰当即反转,投向钱若水,“王妃说来横刀阁看一场好戏,我便随她来了。”

关键时刻遭遇背叛,萧云卿真是腹背受敌,藏于袖下的双手微颤,“本妃也是被人引来的。”

钱若水忍不住想笑,“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锦衣。那夜引本妃去西院的人,也是锦衣。”

锦衣被请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院中,“王妃饶命,奴婢只是见不得钱氏专宠于王爷,又屡次被她惩诫,心有不甘,才会在饭食里下了药。”

霍青遥啧啧称奇,“这王府连个侍婢都敢兴风作浪,王妃是如何管理内宅的?不要说这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有人陷害侧妃,可你不问青红皂白便一顿发落,差点草菅人命。”

“本妃承认,因钱妹妹专宠于王爷,心生怨恨,所以才会偏听偏信,只想发落妹妹。”萧云卿爽快地承认对钱若水的嫉妒,能屈能伸的行为颇为大气,语气平稳,似乎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事后本妃会向王爷请罪。”

钱若水沉默着,看着萧云卿如此把戏演下去。

“来人,把锦衣压下去,找人牙婆子过来,把她发卖了。”萧云卿郑重地向钱若水道歉,“妹妹,是本妃的错,本妃不该因为妒忌妹妹而有失偏颇,以致于让人有可乘之机。”

钱若水望着面无波澜的萧云卿,不得不敬佩她处事的周详和果决。

“等等。”钱若水却不敢善罢甘休,“既然你说是你下的药,药从何来?”

从被高敏下了药起,钱若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王府的女眷是不能随意外出的,奴仆也是如此,需要经过管事嬷嬷的同意并记录在册。在此之前,她曾经夜探过王妃的南院,翻过那本记录册,高敏和她的丫鬟环儿并没有出府,可她却能拿到痒痒粉。她怀疑过楼解语,可楼解语最后与高敏的关系可谓是你死我亡,也便不了了之。

锦衣一个侍婢,想出门也要经过批准,她的管事嬷嬷是柳氏,难道是柳氏是假意奉承她,只等她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可这也说不通。近日厨下送来的饭菜,她都没有用银针试过,柳氏有很多的机会可以下手。

不对,霍青遥是萧云卿请来的。

锦衣是萧云卿的人!

钱若水再度望向萧云卿,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