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空碗轻轻搁在案头,用堆满笑意的脸迎向钱若水,“不难听,只是从来没有听过。”

钱若水美目微动,一撩裙裾坐在榻前,与他四目相对,“真的不难听?”

杜恪辰在心里默默咬牙,眼睛一闭,用力地摇头,“不会不会,挺好听的。”

钱若水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的声乐课从来都不过关,只限于欣赏的部分,而让她引吭高歌,聆听者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她想把孩子闹醒,自然要动用她的声波功,可这孩子似乎睡得更香了。难得有人这么欣赏她的歌喉,她当然要唱得尽兴才是。

可这厢杜恪辰却醒了,违心地说出赞扬她的话。

“那我继续唱了……”

杜恪辰飞快地抢过她怀里的孩子,“先别唱了,把孩子闹醒可怎么办?”

“醒了就醒了,醒了才好玩。”钱若水没玩过孩子,钱府的姨娘生产的时候都不让她靠近,还在襁褓的时候也从不让她碰,就算她喜欢妹妹们小时候可爱的模样,也不能伸手去碰,因为总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你说这孩子怎么一直睡啊?”钱若水很不满,好好的一个大胖小子,整天就知道睡,多不好玩啊。

杜恪辰见她皱眉,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孩子睡觉是在长身体。”

“你小时候也都在睡吗?”她问。

“你不睡吗?”他答。

她愣了一下,“我哪知道啊!”

钱若水是魂穿,刚出生就穿了,可到底还是婴儿,也是一直都在睡,等稍微懂事了,她便睁着眼睛好奇地张望这个未知的世界。所以,她睡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别玩了,把孩子还给嫂子。”杜恪辰嫌那孩子碍事,妨碍他的靠近。好不容易管易不在,夏辞西走了,就剩他们独处,却又来了个孩子。

钱若水却不乐意,“嫂子在睡觉,我帮她带一下。”

“还回去。”杜恪辰百爪挠心,人在眼前,伸手就能够得着,可中间却多了一个大胖小子,还睡得正香。

钱若水偏不,“让我玩一下嘛。”

杜恪辰见她却孩子很是上心,心下一动,“你喜欢孩子?”

钱若水皱眉想了一下,“还好吧,也没有特别喜欢,就是觉得好玩。你看,软软的,温温的。”

“那我们生一个!”杜恪辰脱口而出。

钱若水愣住了,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生……生……生什么?”

杜恪辰却狡黠地笑了,“你自己答应的。”

“我答应什么了?”钱若水一头雾水。

“你自己说生的。”

钱若水羞红了脸,憋了半天,才道:“我什么都没说。”

“你说了,我都听见了,还想赖帐。”

钱若水欲哭无泪,她只是刚好口吃而已,要不要这么欺负人。

杜恪辰轻轻抚上她的脸,“回去以后,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吧。”

钱若水怔怔地望着他,良久无言。

杜恪辰心底发酸,垂了眸,挤出一记勉强的笑意,还是被拒绝了,她本就不想留下,是他强留她在身边,却又想要更多,到底是贪心了。

那大胖小子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钱若水束手无策地看着他,“怎么办?”

他无奈,“不是尿了,就是饿了。”

“可他才醒。”

“就是尿了或是饿了才会醒的。”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镇西军有很多家眷。”

钱若水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那正好,你解决一下。”

杜恪辰目瞪口呆,“我怎么解决?他要是尿了,这里没有尿布。他要是饿了,我也没有奶啊!”

“我不管,你自己解决。”钱若水含笑。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