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击鼓,你行的。”杜恪辰语气轻松。

钱若水拉长着脸,“你想让我击鼓!”

杜恪辰这一路上已经想好了,现下凉州城内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歌姬舞娘倒是有一大把,可到底是烟花女子,岂能亵渎英灵,引起全军将士的不快。而钱若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她是这次祭礼的主事,又是他的侧妃,身份尊贵自不必说,她的武功底子不差,穿行于战鼓之间,不成问题。

只是需要练习。

“你是最好的选择。”

钱若水后悔把霍青遥送走了,以霍青遥的舞乐功底,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不能所这个环节省了吗?”钱若水无可奈何,“就说大雪封山,祭司路上耽搁了。”

钱若水也知道这是一个烂透的理由,只要她敢说,萧云卿就有一百种方式让她为此付出代价,再加上一个柳太妃,她简直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场了。

“你要是觉得这个借口可行,有什么后果本王帮你挡着。”杜恪辰也不忍为难她,这也不是**之间就能练成的。

“其实也就敲八十一下鼓就行了,是吧?”钱若水舔了舔唇,“可是你知道吗,我是乐盲。”

“你说什么?”杜恪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所谓事实。

钱若水鼓足勇气,“我是乐盲,我只会听,不会弹琴,也不会起舞。你忘了在李霖家,我给他家新生儿唱摇篮曲,你……”

杜恪辰垂头丧气,“那怎么办?”

钱若水灵机一动,“叶迁,你会吗?”

叶迁静默立在马车边,听到叫他,倏地清醒过来,“听过。”

“我给你找身女装穿穿。”

叶迁的脸立马绿了,“王爷,全军上下都认得我。”

“可他们没见过穿女装的你。”钱若水一脸坏笑,把叶迁吓得丢了马车就往军营跑。

钱若水气得直跳脚,“王爷……”

杜恪辰只好轻声哄着,“其实不是太难,我让褚传良去找鼓谱,你照实练就是了。”

“那这样吧王爷,我给你找身女装。”

“别闹了。”

“可是为何一定要是女的,不能换男的呢?”

杜恪辰对此也是疑惑,“自古以来皆是如此,本王也不知道了。”

褚传良的鼓谱根本不能称之为鼓谱,那只是一张每个鼓击几下的说明。而逃跑的叶迁不知何时,已经把九面大鼓置于演武场上,前四后五,呈半圆形排列,威严莫名。

钱若水当即没了玩闹的心思,她接过鼓杵,走到鼓阵之中,仿佛能听到战鼓的敲响,旗帜的飘扬,还有舍生忘死的士兵。那些鲜活的生命已成了黄土一杯,再也回不来。如今也只能用这样一个祭礼,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来,你们谁演练一遍让我看看。”

褚传良没有接话,他是个大老粗,听过就忘了,哪里还会击鼓,“我帮你找人来……”

“我来吧。”叶迁幽幽开口,“不是很难,你只要记住每一下的间隔时间就是了。”

钱若水点头,把鼓杵递给他,“你可别弄错了。”

“只要节奏没错,怎么击鼓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叶迁解开披风,略显清瘦的身形在寒风中独自萧瑟,他站在鼓阵之间,面色平静无杂,似乎是在努力回想击鼓的节奏。

钱若水看得出神,问杜恪辰:“叶迁多大了?”

“二十了吧。”他也不是很确定,捡到叶迁的时候,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几岁。

“该给他娶亲了。”钱若水说,“不能因为你们一直在凉州,就让他们一个个成了光棍,该回乡成亲的就让他们回去成完亲再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钱若水轻哼,“那叶迁怎么没娶亲。”

“你怎么不问问王赞娶亲没?”杜恪辰不高兴了。

“啊,王赞也没娶亲呢!你也太不关心你的属下了,他们好歹是你的近侍。”